没想到少年会好奇这个,周生惊讶了一瞬,苦涩的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大概都没有成亲的可能了。”
一个人不能人道的男人,就没必要去祸害无辜的人了。
周生的爹娘原也是镇上人人艳羡的恩爱夫妻,年少时定了亲,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了成亲的年纪依然选择了彼此。
成亲夫妻俩经营一家酱油坊,日子虽不算富足但也不错了,后来有了周生,夫妻俩更是恩爱,周生几乎可以说是在爱中浸着长大
可是后来这般好日子还是被打破了,他同娘亲从外祖家回来,亲眼撞见他父亲同隔壁寡妇衣衫不整的抱成一团在榻上亲热。
这对于母亲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她从没有想过昔日恩爱有加,对自己百般呵护的丈夫有这般丑陋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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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他父亲跪在地上疯狂磕头求母亲原谅,保证自己再也不会,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是寡妇下套勾引他。
他母亲只问了寡妇可有下药,寡妇不敢撒谎,她并没有下药,也没有如何勾引,一个巴掌拍不响,只能是你情我愿。
周生更是当场呕吐不止。
母亲求了和离,生死不再见,可是他父亲不肯,磕头求饶涕泗横流说自己离不开他母亲,不能没有他母亲,见母亲一直不松口,又寻来周生祖父与外祖一家来替他求情。
两家人知晓此事之后,先是打骂了他父亲一顿,最后还是劝着她母亲息事宁人了,谁家男人不在外头偷一点腥。
那夜他母亲同周生说了一夜的话,希望他日后能够心性坚韧,按自己的想法过日子,最重要的是要做个好人,不能辜负他人情意。
天将亮之后,又将周生赶了出去,等人发现之后,他母亲已在卧房上吊自缢,没有丝毫留恋。
他父亲哀哭不止,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像疯子似大哭大笑。
他外祖更是顷刻间老了十来岁,两鬓白发,没想到自己一时犹豫,让女儿丧了命。
他母亲下葬期间,父亲不知所踪,待再被人发现时,父亲已经在母亲坟头服了砒霜。
父母双亡之后,周生拒绝了去外祖家,也没到姑姑家去,一个人靠着打零工活了下来,后来跟着人去走商,赚了些钱才开了酒楼。
十五岁时他就发现自己与其他男子的不同之处,在其他人谈论梦遗时,他发现自己从没有过,再怎么碰,那处也毫无反应。
他知道自己这是心病,治不了。
在他陷入往事回忆时,阿信捏着酒杯的手心微微出汗,“为何不可能?”
周生自不可能与他说自己不能人道之事,多没面子啊,于是他笑笑:“我有你就够了,还成什么亲,就我们俩好好过就够了。”
他早就想过了,成不了亲就算了,所幸如今有了阿信,他要是一直恢复不了记忆,他就这么养着他,以后酒楼留给他继承,跟亲儿子没什么不同,要是阿信恢复记忆了还是离开他了,等他老了,他就把积蓄分成两份,一份留给姑姑,剩下留给阿信。
但这话听在阿信耳中就成了另一个意思,如当空一道惊雷劈中少年天灵盖,阿信面红耳赤猛地弹起,酒水洒了一身——
轰隆!
周生说有他就够了,他俩好好过!?
是因为他俩同是男子无法像正常夫妻俩那般成亲吗?
即使不能成亲,也还是很想跟他过吗?
周生疑惑的眨了眨眼,“你怎么了,你接受不了吗?”他指的是一直和他生活的事。
阿信只以为他说的是男子与男子在一起的事。
少年瞬间从头红到脚,呼吸急促的在屋里来回走……
半晌,他突然紧紧攥住周生的肩膀,像是很艰难的下定决心,“你真的很想同我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