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较好奇,你是怎么参透的。”
黑火眠好不容易缓和的情绪旋即再被点燃,语间讥讽与自嘲满溢,“你儿子我那么笨,怎么能参透呢?还得靠敌方好心‘提醒’我~!”
黑火眠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点向太阳穴,旋即有一个玻璃弹珠大小的茶色光球由他穴位轻缓漂浮出,而后在三人面前构筑出一个半透明的3D画面:
半个多小时前的地府高层会议室内,秦广王与黑火眠明明各自在座位上怒目相视,实则双方却各有其半透明的分身以意念在沟通交流。
「暮弦,你还是太年轻了。你以为你父亲当年在大/战后为什么会放过黑、白无常的家族?」
黑火眠淡定且笃定地一语中的:
「你们当年和我父亲有所协议。」
秦广王自得一笑,「当年你父亲虽然成功镇压了反叛,但不但地府政/府部门的骨干死于轰炸,就连政/府军都死伤过半,当时的地府政/府已然动了根基。你父亲权衡之下,最终与我们达成了协议,否则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即便在你上台依然能做手脚?」
「想必你也曾听说过,你父亲曾提出将‘冥后’定为职务这一提议,想扶你母亲走到台前,相互助力,这也是因为我们十殿阎罗的一致否定,你父亲他的计划才胎死腹中。」
「连你那前任冥帝父亲都不是我们十殿阎罗的对手,你凭什么觉得现在的你能斗得赢我们?哈哈哈哈哈~!!」
记忆,随着黑火眠丢掷云茶盏的碎裂声终止。
黑湛泽接过荆佑羲递给自己的一块小蛋糕,轻放在黑火眠面前,“虽然当年我为地府开创了一个盛世,但也的确曾给地府也带来了战事。我相信你的为人与能力,也愿意贝者我儿子能改变我未能改变的地府境况,给地府众飘一个崭新的未来。”
“无论何时何种境况,我自然都愿意协助我儿子去创立他所希望实现的事业。”
黑火眠面色稍稍缓和,却仍坚持:
“好,就算你说得过去,那么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政//权//统//治躲不掉阴谋与阳谋,我只希望见不得光的统统由我来背负,而阳光之下的政绩全属于你——我的孩子。”
黑火眠微微抿唇所牵出的笑容仿佛有些勉强,似是因想起些什么,“爸您放心,只要我黑火眠治理地府一天,都誓要为地府众飘服务。”
黑湛泽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长子的肩膀,“我当然相信我儿子。”
“好了好了,两父子说开了就没事了!多亏了水如这好孩子,我们家瞢瞢才会向父母敞开心扉呀~!”荆佑羲夸张地抬手抹泪,旋即站起身抬手分别搭在两父子肩膀上,开心建议:
“那两位黑先生,可以陪我吃夜宵了吗?”
“羲羲,火眠今天也忙了一天了,让他陪你吃一口,我们就让他休息吧。”黑湛泽转身拿起茶几上的那碟糕点再次递给黑火眠,眼波流向白水如卧房方向来示意爱妻。
荆佑羲秒懂,端起自己的蛋糕碰向长子手里的托盘,“对对对。我们一家五口人,怎么能少了水如还有油条呢~!改天,改天我们一家子齐齐整整围炉夜话。”
黑火眠默默地嚼咬着蛋糕,隐约听闻父母在带上门后压低嗓音的担忧:
“湛湛,怎么办?你儿子能不能哄回我儿媳妇啊?”
“给儿子儿媳一点空间。我相信没有事能拆散他们俩的。”
凌晨四点,溯从山庄内的众人再辗转反侧,也已入眠多时。
分别睡在各自卧房的白水如和黑火眠如同磁石的南、北两极,突然由各自卧室床榻上悬浮而起;黑火眠甚至由自己的卧室直接毫无阻碍地穿墙过门,进入白水如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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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迎接”的白水如与黑火眠,两人团团转了一圈,而后轻盈落在的白水如的大床上。
夜静月明,高床软枕上的一对壁人先后自然翻身,面对面相拥而眠,看似甜蜜黏腻,实则两人面容扭曲,额头满是涔涔汗珠,皆处于梦魇之中:
黑火眠郑重其事给白水如左手无名指上戴上一枚镶嵌着鸡蛋大小和田白玉的戒指,幸福地叹:
“水如,你终于愿意与我结婚了!”
白水如含羞含喜地低眸看向指间戒指:
玉石内囚有一线白光,正似逃离桎梏般不断冲撞着石头。
谁知下一秒,黑火眠蓦地钳握住白水如纤细手腕,狞笑:
“白水如,你认命吧!我这就把你抓回去交给冥帝暮弦,我就会由此升迁为第十殿阎罗!哈哈哈哈哈!”
“什么?!你,你竟然是暮弦的走狗?”玉石内惨惨戚戚的呜咽,变为哀嚎,转瞬竟不羁与张狂:
“那我就是牵着走狗的训狗师。”
黑火眠惊觉自己所桎梏的白嫩手腕迅速化为干瘪的青黑色,枯槁皮肉甚至开始脱落、化灰露出森森白骨,最后连骨骼都开始脆化,碎碎落了一地。
“水如?!”
骤然间天地翻转,黑火眠即置身于一个半透明的“球体”内,他试探球体为屏障,并不会对自身有所伤害后以掌为刃正想破,就见球体徐徐裂开五瓣——他已置身于巨大的手掌之上。
施展法天象地神通的白水如身形半透明,神情阴鸷,冷笑不止地俯视向自己的左手。
黑火眠瑟瑟发抖补助后退,“小,小毛笔?!你,你怎么变成飘了?!”
“什么小毛笔?你不知道我从来都是飘吗?从你出生后你父母将笔型的我放在你襁褓里的那刻起,你的躯体就开始慢慢被我蚕食!”
“还没察觉到吗?你的身体已经完全归我掌控了!哈哈哈!”白水如狞笑着快速握紧左手,瞬间就将掌中的黑火眠捏成人碎。
“啊~~!!”
白水如、黑火眠同时尖叫着从床上坐起身,惊觉抱着的竟是梦中的罪魁祸首后拔高尖叫音量,脚踹手打对方,连滚带爬跌下床,各自趴俯在一堆卡通抱枕后喘息。
十分钟后,溯从庄园书房内灯火通明。
被小情侣吵醒的黑家大小睡眼惺忪地齐聚在书房,静候着荆楚然为白水如、黑火眠号脉的结果。
七、八分钟后,荆楚然翘起二郎腿,面色阴沉一言不发拉开一听冰镇啤酒,仰头就想灌。
众人原以为他不过是想润润喉,谁曾想,紧接着南叔亲自推着餐车敲门入内,按荆楚然号脉之前的要求准备了丰盛的夜宵。
随餐盘盖被一一解开,各种食物的香味狂欢起舞于室内,就连夜宵都吃过的黑湛泽夫妻都有了食欲。
荆楚然才起筷夹向一个煎饺,就被荆佑羲捏住了手腕,“你别吃了,先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急不急,”荆楚然挥手间换手执筷夹向鲍鱼,“反正死不了,一时半会也没得救。”
“你给老娘闪边去!”荆佑羲执筷夹起一个藤壶塞进外甥嘴里,随后将对方拉扯离开沙发,她自己落坐作撸袖子状,“老娘亲自号。”抓过白水如和黑火眠手腕,同时落指搭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