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见李孟尝这么说,宁夫人脸上的讽刺更浓:“那我倒是很想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令国公府与洗剑宗蒙羞的事情。”
李孟尝道:“事已至此,你应该很清楚。”
没错,事已至此。
没有了任何选择,这一切都与后党任何人无关,与国公府无关,与洗剑宗无关。
勾结北海完全是宁夫人一个人的意思,她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李若顺利娶到陈草,所以才设下陷阱联合北海想要置李子冀于死地。
全程没有任何人的参与。
都是宁夫人自己,也只能是她自己。
唯有如此才能够既保住国公府,又不牵连洗剑宗,千万过错,全系于她一人之身,所有的一切,李孟尝和陈无泪全都不知情。
后党也不知情。
这就是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铤而走险的故事。
段书生眯眼看着李孟尝,似乎在审视眼前这个男人,他觉得很有意思,世上又多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心肠狠毒的人。
宁夫人的衣裙之上血还未干,她的脸色苍白难看,却一直带着勉强的笑容。
她看着李孟尝,细碎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让视线变得微有些模糊,恍惚间她似乎重新看见了二百年前两个人在神梦泽前初次相遇时候的场景。
在泽边踩过了船,浸湿了裙摆。
看见了他当年甲胄鲜血黏身,用军功升爵位前往洗剑宗提亲,看见了婚成之时的那身大红衣裳。
睫毛上的雪被风吹掉,目光再度恢复清晰,眼前能见到的只有李孟尝看着她的平淡目光,时间似乎总能够改变很多东西。
两百年前的欢声笑语到现在的利益纠葛。
宁夫人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国公夫人霞冠,抬手将散乱的头发重新束好,她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下来,目光中的讥讽化作平静。
“没错,指使若儿杀李子冀,暗中联络北海妖族相助,都是我的主意,谁让你们这些人做起事来总是束手束脚,瞻前顾后,对我来说只要能杀了这个小畜生无论和谁联手都无所谓。”
宁夫人这话是在对李子冀说,但她的目光一直在看着李孟尝:“很可惜,这个小畜生的命太大。”
李孟尝与她对视着,看不清楚他的内心所想。
他抬手握住了宁夫人的手腕,雄浑力量涌入对方的身体,摧毁了气海与灵脉,将宁夫人从大修行者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每个人做错事都要付出代价。”
宁夫人的脸色惨白胜雪三分,她极其勉强的站住身体,嘲弄道:“从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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