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庭军士骚动的声音更大,就连妖马都躁动不安起来,街道两侧的神教信徒更是大惊失色,要知道无论是南宫还是魏龄,那可都是审判王庭的判司,地位尊崇。
现在,却被人当街拦住,并且说出两个只能活一个这样的话。
南宫强笑道:“顾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春秋淡淡道:“或许是我说的太婉转了,既然你听不懂,那我就说直白一点,你们两个,必须要死一个,唯有如此才能够洗刷三千院的愤怒,神山仗势欺人,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当你们做出围攻李子冀决定的时候,就该想到现在。”
魏龄冷声道:“李子冀私通异教新神,勾结异教,这是重罪,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你三千院不清理门户也就罢了,有什么资格责备神教?”
顾春秋讥讽道:“与异教新神在一起就是勾结异教?据我所知,神山这几百年也出现了几个异教的奸细,难不成你们整座神山都与异教勾结?”
魏龄反驳道:“这不一样。”
顾春秋嘲弄更甚:“我可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你也不用与我说这些话,想要解决这件事其实很简单,要不然你们杀了我,要不然你们两个就要死一个,我要让天下人都知晓,圣朝人不可轻辱,神教也一样。”
雨下的更大。
泥泞被冲刷出青砖缝隙,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
南宫和魏龄的脸色都极其难看:“顾公子,此事或可有回旋的余地。”
顾春秋摇了摇头:“没有。”
场面一时间压抑的可怕,只剩下雨声愈发刺耳。
忽然,马车的车帘被掀开,唐小风从中走了出来,他看着顾春秋,那双眼中带着畏惧和倔强:“想不到举世闻名的顾公子竟然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顾春秋眯了眯眼睛。
唐小风道:“我死。”
顾春秋目光微凝:“嗯?”
唐小风道:“既然事情因我而起,那我死,只要你放过他们。”
顾春秋怔了怔,然后抚掌大笑起来:“有趣有趣,实在是有趣,像你这样卑劣的人竟也有替人去死的高尚品德。”
笑过之后,顾春秋目光冰冷,一滴雨水跨越距离溅射到了唐小风的额前,其整个人的身体瞬间倒飞出去撞碎了神庭车架。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谈条件?”
顾春秋不屑一顾,然后转头目光继续在南宫和魏龄身上打量着,最终定格在了南宫的身上,淡淡道:“就你吧。”
南宫面色惨白。
顾春秋伸出了三根手指:“我数三声,你自尽,我留你全尸。”
“三。”
他放下了一根手指。
南宫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着,他甚至都不敢生出反抗的念头,顾春秋的声音像是索命的钩索压迫着他的身心。
南宫的恐惧越来越浓。
“二。”
雨水打湿了教袍,南宫的嘴唇都在颤抖着,他抽出了腰间的短匕,然后缓缓靠近了自己的心脏,他的目光已经恍惚。
顾春秋微笑着,抬手将无数雨水汇聚手中形成了一朵美丽的花,他朝着南宫轻轻放到脚下:“走好。”
“唉。”
长街雨幕忽然一顿,身后的第二辆车架里响起了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