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查查伍学民是怎么被调到洪城,他跟昌丰那边有没有联系。”
伍学民到洪城绝不会是巧合,无论他的作用是什么,与他投靠的人都脱不了干系,如今自然得先把这个人查清楚。
“是。”陈松清心中有了猜测,知道以后外面的消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搪塞随意了。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
政弘元端坐在楠木椅上,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面上情绪晦涩难明。
吏部尚书奚仁琸身着黑红色官袍,手中拿着信纸,从刚开始的从容逐渐凝重,指尖泛白,明明殿内温度刚好,额间却沁出一层密汗。
看完上面的内容身子猛地一颤,匍匐在地,脸上岁月的痕迹随着他惶恐慌神的表情越发深刻:“老臣识人不清有负圣恩,请皇上恕罪!”
“识人不清?”政弘元低沉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若朕没记错,奚爱卿也算得上两朝元老了吧。”
奚仁琸不敢应声,奚家底蕴不如丞相他们几家深厚,先皇在时他还只是吏部的四品官儿,后来借着和简丞相交好赶上这位争夺至尊之位,最后得了个从龙之功,可以说坐上尚书之位,少不了简丞相的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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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张纸上写的是二十几名官员的劣迹,那上面的人全是过了吏部的手,至于官员调派里面的弯弯绕绕大家都心知肚明。
政弘元接着话音淡然:“朕知晓爱卿平日公务繁忙,难免疏忽也是有的,爱卿不必如此。”
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刘福全立即上前将人扶起,顺便把信收回。
“多谢皇上体恤。”奚仁琸顺势起身,尾光深深的瞟了眼信纸,心中还在犹疑皇上突然召见,高高举起,却轻轻落下是为何,冷然的声音再次传来。
“爱卿繁忙,下边的人理应时刻警醒谏言,天下文官调度由吏部执掌,若他们做不到公正以待,严选为民之士,那朝廷要他们何用?!”
“奚爱卿觉得对吗?”
奚仁琸抬袖擦了擦汗水,连连点头“皇上所言正是,臣回去定会严整吏部作风,必不会让皇上忧心。”
政弘元勾唇,“朕自是相信爱卿,安崇有诸位能臣替朕分忧,实乃朕之幸,安崇之幸!”
“皇上谦逊了,能辅佐皇上是臣等三生修来的福气。”奚仁琸见皇上真没打算降罪,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两人一番相互吹捧,好一幅君臣和睦的画面。
在奚仁琸临走前,政弘元状似心血来潮的开口:“听闻奚爱卿日前与丞相在浮梦楼相谈甚欢,还夸那里新出的菊花酒十分好喝,不知那酒有何新奇,竟让二位都赞不绝口?”
“回皇上那酒说起来,倒也并非绝顶佳酿,只是听闻那酒是头年以雪水酿制,一直存放于冰窖之中,以热酒下肚,甘醇间带着丝丝菊花清甜,进入脏腑时似一团秀雅清菊在眼前,其实于冷梅酒有异曲同工之妙。”奚仁琸回忆起那酒时有种再想去饮一杯的冲动。
政弘元提笔继续批阅奏折,似被他的描述所吸引,淡然道:“那朕也让人去买点回来尝尝。”
......
奚仁琸出宫后便让人又去买了几瓶菊花酒,等拿到手中时,身形僵住。
他与丞相在浮梦楼相聚之事知晓的人极少,皇上不仅知道还清楚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
皇上并非什么好奇,今日进宫看似只是走个过场,实则是敲打,是警告,吏部不是他奚仁琸个人所属,那他和丞相的事情,皇上又知道多少?
‘啪嗒’手中酒壶落地,奚仁琸寒毛直立,后背被冷汗打湿,进入府门的脚步虚浮险些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