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有事儿上奏?莫不是家底被他败光了准备跟皇上哭穷要钱!
刘福全不知何时走到政祉安的被身旁轻拍了一下,低声道:“皇上让您站着听。”
政祉安一直迷迷糊糊地,闻言认命的站起身,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些。
下边的万柯怔愣片刻,暗叹道,难道她知道自己所奏何事?很快他否定了这个想法,连他自己都是昨日夜里才接到手中的东西,公主绝不可能知道。
他高举奏本上面还叠着一本比奏折还厚的本子,跪倒在地,高喊:“臣要参乐安公主,以势压人,不遵法度,违背朝纲,措举失行致使白山县疫病流入死伤数百名百姓,城内百姓恐慌混乱四起,连白山县县令贾一方也因感染疫病又不得不拖着病体处理那些事情而死在任上。”
“这里有白山县七十八位百姓联名所写的状折。”
静,大殿内针落可闻的死寂。
片刻殿内喧嚣的交谈声比西城满是贩夫走卒的早市还要热闹。
刘福全心底发颤的走下台阶,双手接过那倍感烫手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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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祉安浑身的散漫一扫而尽,双眸清明无比,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也不辩驳,只淡淡看了一眼地上匍匐的身影,随后视线落在最前方稳如泰山的几人身上,唇角紧抿,浑身散发着蚀骨的冷意。
这份儿回京礼属实够重。
知道有人会对自己出手,甚至也猜到了他们会借着白山县的事情做筏子,却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用百姓的命来钉死自己,连贾一方也成了弃子。
她敢确定如果贾一方按着她走时的交代去做,疫病绝不会蔓延到城内,更不可能出现暴乱。
龙椅上政弘元将折子看完后,重重的往桌案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
喧嚣的大殿逐渐安静下来,见皇上脸上的愠怒,群臣纷纷惊惧的缩起脖颈,不知道这怒到底是对着万侯爷还是乐安公主。
“乐安你可有话说?”
听着明显比平日冷硬的音调,政祉安面不改色,先朝上方行了一礼,后转身看向已经起身的万柯,问:“不知万侯爷是什么时候得到那本联名折子的?”
万科向来自诩风流,即便是年近半百也十分注重形态,所以身材匀称,保养得当,不难看出他年轻时也是位风逸俊雅公子哥。
“昨日夜里。”万柯不偏不倚的迎上政祉安的视线,眸中有着隐晦的鄙夷。
在他看来这位公主既然得了皇上的宠爱,就应该在宫中规规矩矩的习礼学艺,给那些名门淑女们做个表率。
然而她却不安于室,仗着皇上宠爱有恃无恐的插手地方政务,每年还撒丫子的到处疯跑,就连后宫妃嫔见到她都要退避三舍,哪个皇嗣敢像她这样恃宠而骄还离经叛道?!
不待政祉安说话,左边官员队伍中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大半夜人家特地上门来给你送折子?”
质问意味明显。
政祉安看行那人,一嘴的络腮胡,体型魁梧,大红的官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十分违和,还是铠甲更适合他。
军中的曹将军,他今日应该是回来办事儿的,他会出声在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谁说是送上门的!昨日本侯回府时半路碰巧遇上那位义士被人追杀,这才得知此事,若不是遇见本侯的马车,那人就死了。”后边的话万柯意有所指地看向上阶的政祉安。
这话就差指着政祉安说她杀人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