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下早朝,政祉安就冬日暖阳到了御书房,椅子都没坐热的政弘元斜了她一眼又看向候在一旁的刘福全:“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升的?”
一旁的刘福全作势还斜着身子看了眼窗外,笑应着:“还是东边呢。”
两人的戏谑政祉安丝毫不在意,自顾自的上前拿起一本奏折翻看,“真要是西边起,我们也都不用活了。”
连看了几本都是又臭又长的请安折子,索性扔下,
刘福全没再吭声,躬身自觉的退出殿内。
政弘元把朱笔一转放到她的面前,自个儿端着茶杯起身放松似的踱步,“来都来了,批吧。”
“......”政祉安看向自己修长的手掌腹诽:叫你贱!
认命的拿起朱笔,潦草的写下朕安二字。
这么多年就这两个字最拿得出手。
批折子的同时她也没忘自己来的目的。
“我和万俟瑾谈了笔生意,过几天她考虑好了,您自己找人去和她商议。”
闻言政弘元唇角的笑意顿住,“什么生意?你怎么就确定人家会同意。”
这丫头被那几个老家伙惯得是越来越无法无天,现在做事完全是想一出是一出,看来得找个机会跟他们聊聊了。
若是问为什么不直接跟政祉安说,当然是没用啊!
政祉安抬头看傻子似的看他,“如果是您,您是愿意和西禹民间商户做生意还是直接和西禹朝廷对接?”
朝廷就是靠山能省多少屁事儿,安全性也大大提高,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老爹是整天上朝把脑子上傻了?!
政弘元在听到她的反问后静默一瞬,轻咳出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既然是你提出的想法,那后续还是由你去吧。”
政祉安瞬间炸毛,手中的朱笔被直接被扔到桌案上,声音拔高:“爹,您是我亲爹,您是看我活得太轻松,所以故意的吗?”
实在不行她现在就去死一死,完全不用这么折腾。
这件事等同于是从士族手里抢钱,安排别人,那些人或许还会以为是老爹自己和西禹那边的想法,有他这个皇帝顶着谁也没办法。
她如果亲自出面,这不就相当于和士族的人说:就是老娘在抢你们钱,向我开炮吧!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那群老狐狸还不得吃了我!
“你也知道这事难办。”政弘元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虽说这是件好事儿,却也跟捅马蜂窝采蜜没什么区别,要做好被蛰一身包的准备。
政祉安无所谓的扬眉,身子一转,“反正我告诉您了,您自己看着办。”
“站住,回来。”看她又打算溜,政弘元没好气的呵斥:“这些折子不批完,你哪儿也别想去。”
他这个当老子的在这头疼,小东西扔个破摊子出来,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是事儿!
政祉安恨恨地瞪了眼自家老爹,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咬牙切齿地坐回椅子继续批折子。
这边上演的‘父女情深’,另一边在行院被他们讨论的正主万俟瑾也是一筹莫展。
万俟泽斜坐在她的对面,倒腾着榫卯结构的楠木球,“就政祉安那狡猾的性子,安崇有多少人想她死,跟她合作就不怕半道崩殂?!”
正因担心这点万俟瑾才迟迟没给回应。
在她看来政祉安背后的势力是不小,可也无法和整个安崇整个士族相抗衡。
安崇是以男子为天,不比西禹,政祉安怎么扛得住世俗礼教的抨击。
“我已将此事传回西禹给姨母,再等等看。”万俟瑾看了眼屋外:“佘老呢?”
哐当的一阵碰撞,万俟泽手里的楠木球散乱的掉落在地,手里还拿着一根长型木条,霎时眉眼上扬,嘚瑟得很。
“切,有还以为有多难呢,就这么个破玩意儿,政奕辰也配被称为当世奇才?”
一脚踢开脚边的木条,迎上万俟瑾的目光,才想起刚刚她的问题。
“谁知道他一大早干嘛去了!”
万俟瑾眉头微微蹙起。
就在万俟泽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佘将离走了进来,“殿下,郡主。”
万俟瑾嗅到一丝几不可闻的血腥之气。
“您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