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

牛继宗左右看了一眼，在用一个很隐晦的角度用自己的手指指了指上方之后，眼眸变得赤红。

“为什么？”牛继宗不知道当今为什么会如此不待见他们勋贵一脉，明明他们勋贵一脉所造成的破坏远不如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文官啊！

“为什么？”听到牛继宗如此可笑幼稚的呢喃，贾赦本来就灿烂的笑容带上了几分嘲讽，“因为我们勋贵与国同休，因为我们勋贵执掌了大量的财富，因为我们的这位陛下希望成为千古一帝，因为我们这些人阻碍了陛下的道路。”

早就知道这位陛下的野心，甚至直接参与培养了当今的野心的贾赦看着眼前这个眼睛通红的人，眼中没有半点温情，直接以最为残忍的方式将勋贵如今所面临的东西摆在了牛继宗的面前。

单单就是勋贵之中一个看上去强大的山头——四王八公。

其中，八公已经渐渐凋零，除了某家靠着修为跻身国公之位，其他人再过上一代也就要泯然众人，成为虽然祖上阔过，但是自己无法承接先祖的强大的废物勋贵。

可，相对于他们这些没有封地的勋贵来说，四王可从来没有落寞。他们成为异姓王的最初始条件就是世子世袭罔替，不可能降爵。他们才是当今陛下最为忌惮的，即便是四王中已经有人向当今投诚了，但是，只要那些家伙没有放弃他们手中最大的筹码——那数州的土地，当今的目光就注定会一直落在他们身上。

“为什么？”牛继宗还在呢喃。

“封地而已。”贾赦耸耸肩。

“封地而已？”牛继宗脸上生出了一丝不在意。

贾赦却笑得愈发灿烂：“可是，如果你家田里有一个家伙拿着你的地去收别人的钱，还不给你，你会生气吗？”

“自然！”牛继宗光是想想都眼冒怒火，双拳攥紧。

“那天下都是当今的啊！”这几个字的吐露，贾赦这才将牛继宗心中的所有侥幸给击垮。

“所以，如何做，请恩侯教我？”

在这个时候，牛继宗的脸色才变得异常郑重。因为此次交流真正意义上决定了绝大部分勋贵家族的命运，更决定牛继宗自己的官位，在这个时候，他只能够朝着这位兵家大宗师问计。

贾赦看着眼前这个躬身一拜，脸皮都不要的家伙，脸上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在他眼中，只有为了家族的存续连脸都不要的家伙才值得他帮上一把，才能够将自己的计划做到极致，才能够压制那些贪心的家伙。

“所以，我让你们等我。”

“等我于江湖之中回返，等我和兄长联手。”

贾赦取来了一杯茶水，送入腹中后，看着那个脸上还带着几分警惕和担忧之色的牛继宗，默默地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一封信，放在了牛继宗的手上。

“回去看看，我等你讯息。”

在这个时候，贾赦才招呼自家小厮带着神思不定的牛继宗往贾赦的幼马棚挑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