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叙对此毫不在意,反正都已经发生了,最坏的情况了不就是死么。他对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抱希望了,从他知道“火毒”这件事以后,这些年下来,早就能做好心理准备了。
安叙心里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好不到哪去,顶多撑到20岁。反正哪种死法都一样,只是时间问题。
但江一然就不一样了,他会害怕。这种事从来没发生过,又或者发生了被夏轩坊压下去了,没有案例告诉他该怎么办,他害怕不及时阻止,安叙会和小芸是一样的下场,甚至更惨。
于是吃过晚饭,江一然在酒店房间里打电话,简要的和对方说明了情况。
谁知对方轻轻一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办法?”
“你医术好。”江一然扯了个理由。
“一然,小叙身上的属于邪术,可不在我的职业范围内。况且……”青弦说道,“我都在雪山脚下了,你要我怎么回去?”
江一然保持沉默。
“我们并肩作战这么多年,遇到这种摸不着头脑的事还少吗?哪次我也没见你这么慌过。”青弦调笑道,“怎么还越过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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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弟弟。”
“是啊,你那位谋权篡位,还想杀了你的弟弟?”
江一然急忙解释:“他不是,我相信他。”
“嗯哼。”青弦道,“我记得小叙小时候40度的烧你都能镇定自若,这又算什么?”
“我……”江一然被堵的哑口无言。
确实,这么些年走过来,什么大风大浪都见了,他也从未如此。可是,那个人对他来说就是瓷娃娃,害怕这一次握不紧就会摔碎。
因为太过于爱,才会更加担心。
“一然。”青弦声音柔和“小叙就不是那个在你怀里牙牙学语的小孩子了,你不能惯着他,不然他永远长不大。”
“小叙以后和你一样是要成为首领,管理众多刺客的人。如果遇到危险要靠别人,又如何服众?担心是必要的,但你不能自乱阵脚。”青弦笑了一声:“这么大人了,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教?”
江一然深呼一口气,笑道:“那你这是准备散养?”
“这不还有你吗。”青弦道,“我尽量快点回去。”
“好。”江一然挂了电话。
话虽如此,可他还是不放心,收好好东西之后敲响了安叙房间的门。
安叙看到他毫不意外,半开着门问他干嘛。
江一然笑道:“和你一起睡呀。”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现在在安叙眼里就是个半夜敲别人门的流氓,还是会说清楚目的的那种。
安叙没让他进:“你房间会吃人?”
江一然佯装惊讶:“你怎么知道?”
安叙翻了个白眼就要关门。
在他转身之际,江一然一把揽住安叙的肩,带着他往里走,还顺手关上了门。
这操作,不知道的以为他们要干些别的事情。
“你能不能别搞得像偷情似的?”安叙无奈道。
“不这样你不让我进啊。”江一然呵呵笑着,顺势往床上一躺,非常贴心地给安叙留下个位置,“我那床睡着不舒服,来和你挤一挤,恩公不会介意吧?”男人眼尾上扬,还穿着浴袍,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风光,颇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韵味,很难不让人想歪。
安叙淡淡看了他一眼,关灯睡觉。
但江一然可睡不着,夜里一会起来摸摸少年的头,探探他的鼻息,看他有没有发烧。生怕一个没看住就出了问题,活像一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照亮了少年半个侧脸,静谧又美好。江一然眼神暗了暗,在黑夜中闪过一抹蓝光。
他似是看到了什么,伸手将少年衣领拉下,雪白的颈间出现了一个纹身般的图案,隐隐泛着红光。
那是一朵栩栩如生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