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周檀绍喝过药才刚刚睡下。
顾清语本想得空吃一口饭,听小翠提起厨房里的争吵,又不得不放下筷子:“这两个麻烦精凑到一块了,走吧,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小翠心疼道:“啊,姑娘先吃饭吧。”
顾清语轻轻一笑:“好菜不怕晚。”
要是不把这一院子的人办老实了,她的胃口也好不了。
这会儿,香茗已经挨了打。
厨房里的人都和徐嬷嬷一伙儿,她寡不敌众,脸上挂了伤,嘴角都被打出血了。
徐嬷嬷仗势欺人,见了顾清语也不怂,挺胸直背道:“二奶奶的丫鬟也嚣张了,且不说我是府里的老人儿,年纪也比她大。老奴自然要教训她。”
香茗见了顾清语,一下子扑通跪地,可怜巴巴道:“姑娘,徐嬷嬷处处刁难小翠,奴婢看不过才出言相劝,谁知她竟敢动手打奴婢……”
顾清语垂眸,单手托起香茗的脸,眸光犀利道:“打得真狠啊,都见血了。”
轻轻的语气,淡淡的不悦。
徐嬷嬷梗着脖子还有话说,见顾清语又转眸朝她看来,那眼神十分犀利,略带威压。
“徐嬷嬷,今日的事,起因在你。”
顾清语不紧不慢地继续道:“这两日你一直在院子里撺掇着下人们来找事,我为了二爷的清净,才不和你计较,你当真以为我好欺负,是吗?”
“二奶奶说的什么话?老奴行得正……”
顾清语再次打断她:“这些年,你管着厨房里的事,捞了多少油水,背地里又偷了多少侯府的钱,你该心里有数。”
凡事都有动机。
徐嬷嬷不惜得罪她,也要守住小厨房这块地盘,必有所图。
顾清语前世在侯府生活多年,也知道些她们的生财之道,说白了徐嬷嬷她们就是拿侯府的东西私卖敛财,中饱私囊。
侯府各院的份例都是有规矩的,除去固定的月银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各样物品,油蜡烛煤,杯碗茶盐,零零总总,细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徐嬷嬷贪得就是这些日常琐碎的油水。
顾清语先拿话点了她,徐嬷嬷当然不认,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二奶奶这话是怎么说的,老奴在侯府十几年,做事勤勤恳恳,连二爷都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二奶奶对老奴心存不满,大可明说,何必往老奴的身上泼脏水呢。”
她有底气回嘴,说明她背后有人撑腰。
徐嬷嬷在侯府有她自己的人脉。之前,大奶奶派来的采办管事王乔便是其中之一。
顾清语想要抓她的把柄不难,难的是如何把她收拾得干净利索。
幸好,顾清语已经和王乔打过几次交道了。
她对王乔言明,自己要在院子里立规矩,但不会挡别人的财路,只要王乔能识趣些,将徐嬷嬷踢出来,往后她能给他的好处绝不会少。
王乔也不是傻子,多讨好一个主子,总比护着一个嬷嬷强。
他一五一十地把徐嬷嬷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全都说了,还顺带地送给二奶奶一份将功补过的薄礼,正是徐嬷嬷的卖身契。
顾清语见王乔机灵会办事,也是厚赏,悄悄吩咐小翠给他送了十两银子。
此刻,徐嬷嬷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顾清语轻轻慢慢道:“徐嬷嬷,你拿侯府的东西明目张胆地出去卖,还怕我没有证据吗?我之前问过正院的王乔,王管事可是个聪明人,心里拎得清。”
徐嬷嬷一听到“王乔”的名字,全身僵硬,面色泛白,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道:“二奶奶……王管事是正院的人,和老奴没关系。”
顾清语闻言一笑:“怎么会呢?你们二位熟得很。”
徐嬷嬷汗如雨下,有心辩白,犹犹豫豫只说了一句:“老奴和他没交情。”
顾清语知她不会轻易认罪:“既然,嬷嬷这会儿的记性不太好,那我就再提醒你一句,长荣街六子鱼铺。”
徐嬷嬷听到这里,整个人蔫了,再没有半点方才的嚣张,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那鱼铺可是他们销赃分钱的地方。
徐嬷嬷惶惶不安地望向顾清语颤声解释:“二奶奶,那都是他们的主意,老奴只是凑个数,赚点小钱而已……”
“得了吧,徐嬷嬷。”
顾清语冷冷一笑,耐心渐无:“你这么抵赖下去也是无用,不然直接去官府料理好了,大家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
徐嬷嬷自然不敢,跪地连连磕头认错。
她没想到王乔居然把她给卖了。
毕竟,平日里她都是靠着王乔牵线搭桥,才能出府交易买卖。
侯府事事以正院为重,其次就是长房所住的东院。
王乔是正院的人又是大奶奶的亲信,出了事也有人保,可她不行……事情闹大了,她只有倒霉的份儿。
顾清语幽幽看她:“徐嬷嬷你方才说,你在侯府十几年了,这么细细算来,你贪走侯府的银子少说也有上百两。从前没人和你算这笔账,今儿我倒是好好地算一算!翠儿,你去把算盘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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