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自如愿拜了三秀为师之后越发废寝忘食地苦读医书,随着整日与古书相伴加之师父三秀空闲之余便为她授业解惑,她已能独立看懂大半的医书。
“诊病有八法,谓表里寒热虚实阴阳,是以通过望闻问切从病者身上的脉象、舌苔、面色、声音、汗液、卧寝、下泉、出大恭等诊断出病之所在。”
这日雪晴天,三秀药庄好不容易有了几分清闲,三秀一如往常在书室里给司瑶上课。
“病于表,病势较轻浅,为恶寒、发热、咳嗽、苔薄白、脉浮等;病在里便是邪气深入脏腑、气血、骨髓等,多为外邪不解内传八里,侵犯内腑,亦或七情内伤,饮食劳倦损伤脏腑导致气血逆乱,五脏六腑不调出现心烦目眩,腹泻,肠结、脉沉等;恶寒喜热,口淡不渴,四肢冷痛多为寒;恶热喜冷,面红目赤,尿黄口干多为热;虚实则为正气虚,邪气实,体弱,面色淡白,神疲乏力,心悸气短,下泉不利等皆为虚证,体壮,呼吸气粗,胸闷烦躁,肠便秘结,舌苔厚腻等皆为实证,但虚实尚有真假之分,辨别时切记慎重;最后的阴阳则是八法之总览,统括了其余六法,阴证则含虚、里、寒,阳证则含实、表、热,邪热内壅或阳气亢盛为阳,阴寒凝滞,气虚衰弱则为阴,阴阳互根互藏,此消彼长,相互制约。”
没有亲身诊病过的司瑶听得三秀的这番有关诊病八法的长编大论仍是觉得云里雾里,医书里也确实是这八法令她实难消化。
“现下你且记住这些便行,待日后跟着为师看诊,以你的聪明领悟很快就能理解到,自己不可心急。”三秀看着愁容满面的司瑶,笑着安慰道。
司瑶这徒弟虽也是个闷葫芦,可到底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三秀看她如同看孙女一般满心欢喜,丝毫不舍得露出一丝不耐烦,相比之下,修名学医之初可谓实惨。
“我见医书里药理治疗也有八法?”师父的安慰虽让司瑶面上的愁色稍稍淡去,可心中丝毫不敢有所懈怠,故只是向师父三秀点了点头后继续问道。
“药理八法即为汗吐下和温清消补,病邪在表,用汗法;病邪于里,在上属实,用吐法,在中属实,用下法;病邪半表半里,气机不调,用和法;寒邪滞留三阴,用温法;热在气分属实热,用清法;积聚,积滞属实,用消法;正气虚弱,精不足者,用补法。日后待你熟练掌握了诊病八法,便可直接按照药理八法对症下药即可。”
“人体以五脏为中心,配合六腑,通经络,故是内联脏腑外络肢节,脏行气于腑,腑输精于脏,互为相助,我见医书中又提到“五决”之要,想请师父为司瑶解惑?”
“诊病之始,须以五决为纪,要知道病之所在,必须先彻底了解何为正常,所谓五决者就是五脉,也就是五脏之气脉,你既已学过针灸理解起来倒也不难。”三秀暗自轻叹一声,随即端起书案上的温茶尽数饮干,课上了已有一个多时辰了,这徒弟不乏他这个师父都快要熬不下去了。
饮干的茶杯刚放下,司瑶就立马上前新添了热茶,三秀垂眼看着面前冒起热气的茶汤嘴角微抽,这是不打算让他下课了?
“咳咳,人之所以会有头痛癫疾,因其下焦虚而上焦实,其病因在足少阴肾经与足太阳膀胱经,甚则入肾脏;目冥耳聋,因下实而致上虚,病在足少阳胆经与足厥阴肝经,甚则入肝脏;小腹胀满,胃中亦胀,胁肋部位苦满,乃因血无法下行入足,以致下体之冰寒反射上延入腹所致,其病在足太阴脾经与足阳明胃经上;病者咳嗽上气,因寒在胸中,胸为诸阳之聚所,今为寒居故如此,病在手阳明大肠经与手少阴肺经上;心烦头痛,此病生在膈中,因津液不足造成燥气,其病在手太阳小肠经与手少阴心经上。”三秀轻咳了两声,继续前面的讲题。
“师父可否再为司瑶详解望闻问切?”比起三秀的精疲力倦,司瑶可谓是精神抖擞越发上头。
“这四诊呢.....”三秀又在心中长叹一声,见这徒弟如此好学他也不忍心打断,便打算让自己再强撑一会儿,但就在他开口之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师父,该喝药了。”修名端着一碗热药汤与一盆桂花糕点走了进来,看到师父竟还在给司瑶上课当即便沉下脸向司瑶责备道:“师妹好学也该懂得劳逸结合,你虽年轻不打紧,可师父老人家年事已高,前些时日又伤了神尚未恢复怎能连着熬这一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