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五里,待送行的天津卫官员散去之后,我下令车队缓行。
叫过杨家春。
“你换身衣服,拿着我的印信去将那位余把总请来,要隐秘些,不要让人瞧见了。”
杨家春走后,赵士桢略有疑惑的问我,“殿下这是何意?”
我冷冷一笑。
“先生还没有看出来么,这是没人愿意伺候我,所以才拿一个病秧子受气包来应付差事啊。
我方才对余良佐疾言厉色的,就是要天津卫上下官员以为我不知情,我不想初来就同当地官员不愉快,各自相安吧,这于咱们日后行事也方便。
但我的兵我还是要的,像余良佐这样的人正合我意,他若在天津卫混的风生水起,交友广阔,我还真就不敢重用的。”
赵士桢频频点头。
“是了是了,这人在天津卫定然是不受待见的。如此,殿下若厚待于他,当可为殿下尽忠。”
我失笑道,“言之尚早,这人且得仔细观察一段时日再看。他若是个不顶用的,咱们再另想办法。”
周总管却说道,“地方上总是这样的,阳奉阴违,避难趋利,曲解圣意,殿下莫要给他们好脸色,若不给他们些厉害手段,他们就不知道何为天家威严!”
我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向赵士桢。
“我看这样,先生带着女眷工匠先行一步,早到早安顿,我便在这里等着这位把总爷。”
“可以,如此老夫先走一步,殿下也不宜耽搁过久。”
就这样,队伍一分为二,赵士桢带着大部分人先行赶往北塘,我则干脆停下车架,带着一队锦衣卫在周围打猎玩,
约莫一个时辰,什么也没捞着的我郁闷的坐在车辕上,终于看到两匹马从天津卫方向飞奔而来。
余良佐来在我近前,“卑职参见殿下。”
我没有让他起身,而是冷着脸看他。
“我知你并非自愿,但事已至此,你愿意与否也终将是我的人。我也不在意是谁在刁难于你,那是你自己的事。
我今日说的话你要记在心里,不然休说本王心狠手辣。
第一,令行禁止,唯命是从。第二,忠心职守,做好本分。第三,嘴角要严实,心思要端正。只这三点,你能做到么?”
这位把总爷听着小小的人说着冷冰冰的话,表情难以言说,他没得选。
“皇命在身,卑职自当效忠殿下,奋不顾身,死而后已!”
我其实并不在意他说什么,所有的官都向皇帝表忠诚,但心里边怎么想的鬼知道。
“你记着你说的话,我也记着。我接下来的话,对你来说应该是好事。
第一,我不介意你能带多少人过来,但即便只带一个人来,也必须是十六岁至三十岁的青壮,不要拿老弱来唬弄我。
第二,歪毛淘气,不务正业者不要,你若敢拿那些地痞无赖来充数,说不得我要砍你的脑袋!
第三,自本月起,每月最后一日按时关饷,本王说到做到!若之前有欠饷,只管写来,本王去有司讨要,若一月内讨不来,本王给你们补上!
第四,为本王效力,除正常饷银之外,普通兵丁每月加银三钱,什长加五钱,哨长加七钱,把总则加一两。但你要记着,在我身边效力,禁止畜养私兵。
第五,做我的兵,一日三餐,午间有肉,每年冬夏常服各两套,被褥行囊则统一发放,士兵不必自行筹备。”
我稍稍停顿,问他,“我说的这些,你.....可都记着了?”
这位把总爷估计脑子还有点乱,直接愣在当场。
我这个年纪在他面前侃侃而谈,而且一说就是一大堆,普通成年人是需要适应一段时间的,但这是他的事不是我的事。
如果不能适应,那就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