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
“正是此人!”
朱常瀛有点牙疼,这位可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清正廉洁,刚正不阿,十余年前因为某事上奏,直接将皇帝老子给骂了,当然人家的奏疏没有脏字,但却句句戳皇帝的肺管子。
万历爷大怒,直接把袁可立罢官为民。
后来听说朝中又请人家出山,但老头坚辞不受。大抵的意思是,你万历只要活着,俺就不伺候了。
朱常瀛挠头道,“这样的人能为我所用?”
“可,袁公游北塘,甚喜。数日前,臣收到常吉先生来信,言袁礼卿欲游瀛州,此人现为白身,留在澎湖又有何不可的。
只是能不能将袁公留住,就要看殿下的诚意了。”
朱常瀛心里没底。
“这人为何往北塘去了?二位知道的,我瀛州诸事同朝廷迥异,能不能招揽还在其次,别生出事端来。就比如这关税,浙江福建广东不知有多少人恨死了咱们。”
“不会!”
毕懋康微微一笑。
“常吉先生信中言到,袁礼卿对北塘税制极为推崇,言可富国强兵。
殿下以为他为何在北塘,只因袁礼卿对辽东边患甚是忧虑,竟是只身前往辽东查看去了,并断言日后祸乱必起于辽东。此一点倒是同殿下之言相仿,可谓英雄所见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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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瀛一时无语,袁可立的工作积极性到底有多高啊,削职为民了还自己个跑去辽东视察。竟然这么具有前瞻性大局观,现在就预见到了辽东隐忧,极为了不起!
而朱常瀛,假的,只不过开了天眼而已。
听之,此人似乎同瀛州制度很合拍。
朱常瀛点点头,“好吧,那先生便安排时间,什么时候人能来,尽快告知于我。”
徐光启面带笑容,“既是招揽在野余贤,老臣也可去往江南走一遭。”
“子先先生可说的是东林书院群贤?”
“正是!”
“东林书院么,也未尝不可,本王还是那句话,要谨慎!我可听闻江南很有一批士大夫只谈轻徭薄赋,但谈到税收就什么都反对。
子先先生是上海县人,但本王还是要说。
湖广、江西、福建、浙江、广东五省赋税还不及南直一省,浙江这样的富裕繁华之地赋税竟然低过陕西,天理何在?
若江南百姓说苦,北方几省的百姓估计已经饿死了成千上万!
我说难听些,有些王八蛋占便宜没够,不到玉石俱焚他就不死心!澎湖海关就是明证,钱多的很!”
顿了顿,朱常瀛继续说道。
“话说回来,只知有己不知有国之人毕竟只是少数,本王相信大多数人还是有志于为国为民的,只是不得其法而已。
先生此去,招揽人才还在其次,重点在于推广新学,我瀛州的天文、地理、算学、物理、绘画、音乐等等书籍,先生大可都带回去。
东林书院不是不设门槛么?先生也去讲学,咱不谈党争,只谈富国富民之道!本王出白银两万两刊印书籍,为先生壮行!”
徐光启老怀大慰。
“这年来殿下提刀纵横,老臣以为殿下早将学问弃之不顾了呢。若如此,老臣可要仔细斟酌斟酌。老臣还要说,江南税轻,可没便宜到百姓头上,江南也从不缺忠君爱国,一心为公之人!”
朱常瀛微微一笑。
“那好,本王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