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瀛最擅长的,就是拿实例教学,空口来说难免不易理解。
像袁可立这样的确实是人才,只是某些方面太过欠缺,这自然也就不能从整个世界的层面来看问题。
这堂课,是一定要补齐的,否则便是神仙来了,朱常瀛也不能用。
拿手点指婆罗洲,朱常瀛说道。
“此岛有我三省大小,原是一片莽荒雨淋,只有少许人口尚在刀耕火种时代。
唐时,有天竺人东渡,占有其岛沿海部分地域,抓捕土着为奴,建佛国若干。
我朝开国初,西方有国称奥斯曼逐渐强盛,四处攻伐,有逃窜之大食人东渡,同诸佛国开战,有被灭国者,有臣服皈依者,如今整个南洋几乎为大食景教之天下。
渤泥就是臣服者之一,时强时弱,现在也只不过控制北部沿海一隅之地。
至于其他地域,袁公可能不相信,人口不足万便敢称国。
此处原也于我大明无害,但红毛蕃之来,改变了一切。就说马尼拉的红毛蕃,几乎窃取了整片群岛,尚且贪心不足,妄言几千人就攻灭我大明。
这新来的荷兰红毛蕃野心更大,妄图霸占整个南洋,并曾派兵扰我海疆。
本王之意,与其日日防着人来攻我,不如主动出击,先一步占有南洋!如此,我大明海疆自然不受其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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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对于袁可立来说是一片新天地,老头俯首仔细看过,目不转睛。
“殿下之意,老夫略略明了。”袁可立有些生硬的说道,“也就是说,与其任旁人去抢,不如我大明先下手为强。”
“呃,正是如此。”
朱常瀛观袁可立神情,应是第一次观看寰宇全图,索性将舆图铺展在地,任由老头去看。
这老头极是个爱学的,将大洲大洋问个遍,接着又问各国国情,尤其以南洋、倭寇、辽东以北为重。
只把朱常瀛说的口干舌燥,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觉间一个半时辰便倏忽间过去。
好在媳妇来救场,饭菜已备好,派人来催。
朱常瀛才将老倌从地上扶起来,前去用饭。
而这时,李卓吾、毕懋康、周总管几人也刚好应邀前来,都是老家伙,又是一番热闹。
席间,袁可立又有诸多问题,没有谈诗论画,句句都是国事政事。譬如瀛州人口几何,辟地多少,种植何物,管理选拔考核等等,无事不问。
这是个做实事的,不是那种只知道诗文书画,文政不分的蠢货。
不知不觉天近摸黑,这顿饭真的有够长,直接变为晚宴。
当晚,朱常瀛把老几位都留在府中住下,又叫家丁搬来许多书籍。
李卓吾年岁太大,不久便入睡。周总管勉强陪了会儿也禁不住打哈欠回房安睡。毕懋康却是不到四十年纪,正值盛年,两人惺惺相惜,聊个没完。
从其言语中,朱常瀛能深刻感受到老倌对国情外敌之忧虑,且有求变之意。而且心胸坦荡,对外来学问也并无诋毁,且有意探求。
这就足够了,刚刚见面便能有如此深谈已是殊为不易。
朱常瀛也不伺候了,慢慢来,媳妇已经洗白白,再陪两个老家伙不像话。
洗漱之后,挤进被窝。
朱常瀛抱住媳妇脸蛋狠狠嘬了一口,“小娘子莫非钻进了官人我心眼里?今日真是帮了为夫大忙。”
沈沛姝嗔怪道,“郎君可真是说笑了,妾身哪懂殿下啊,殿下的心肝怕是早被那对姐妹花给吃了!”
“......?”朱常瀛就尴尬的笑,“我那是工作,工作懂么?”
“那我呢?”
“你么.....来,让大官人好生研究一下心肝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