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玄心中嘀咕,这位管的还真宽,但嘴上却不敢说,只应付道,“那几艘船多有残破,已是无法使用了。”
“胡说八道!”朱常瀛眉眼竖起,“那分明是好船,孤常年吃住在船上,如何分辨不出?二虎,你去查看一下,若能用,直接征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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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知大老爷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急忙上前拦住张二虎。
“殿下何故如此?此船乃巡检专用,若无巡抚衙门调令,怎好使用?”
但这人哪里拦得住二虎,两个人拖拉了一会儿,董玄被一把甩开,这位同知大人眼见事不可为,便躲在一旁去了。
朱常瀛也没搭理他,转而看向愤愤不平却不敢说话的几位军将。
“你们谁说的算,站出来说话!”
“卑职中左所百户赵仟参见殿下。”
“中左所现在你说的算?”
“算是吧,千户大人不在,弟兄们便推咱出来。”
“你家千户大人呢?”
“......卑职不知。”
“孤问你,海澄,同安,龙溪三县有没有灾情?”
“据卑职所知,有的。”
“可是闵知府没有告知你孤要在此地赈济灾民?”
“有,闵知府早有告知卑职。”
“三县近在咫尺,为何你等不去运载灾民,反而在此处无所事事?”
“卑职......卑职不敢说!”
“罢了,孤不为难你。”朱常瀛摆了摆手,说道,“尔等都回所里吧,孤这里用不到你们,把那120户灾民送来,灾民吃了你们多少粮食,你说个数,孤这就归还尔等。”
赵仟神情悲切,“殿下,卑职等就是那120户灾民。”
“......?”
朱常瀛问道,“尔等不是驻岛军户么?我观这盐田尚算完好,如何就成灾民了?”
“此事......此事还是由同知大人来说吧,卑职不敢。”
朱常瀛实在是怒极,知道有些官吃人饭不干人事,但刚刚登岛便被人骗着玩,这特酿要干什么?
董同知见躲不过,只得吞吞吐吐的说道。
“同安县有灾民聚众冲击县衙,府台大人不得已,便将金门、厦门两地军粮挪用了去平息民变,这本是说好了的,待殿下的粮来便归还他们。”
“所以,本王要先行救济尔等?”
这位同知大人大脑袋垂着,不敢说话。
这就是朱常瀛说死也不借粮,甚至米粮都不敢放手的原因,粮食一旦到了这些地方官的手中,转手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且不说这位同知所说是否属实,但拖欠军饷是一定的,从这些人的装束来看,已经没有身为‘兵’的模样,更像是晒盐的盐户,而守岛的千户老爷指不定哪里享福去了。十有八九,这盐场也是私开,赚来的银子上下分润。
军户变佃户,就是我大明军户的真实写照。
更令朱常瀛恼火的,就从没有答应过借粮,狗官竟然敢含糊其辞来骗他!
朱常瀛冷眼看过去。
“孤同闵知府是这样说的,灾民来厦门岛安顿,愿投瀛州者即刻交接册籍,转至瀛州安家;不愿投者,分发一月米粮,勒令回乡。董同知可知晓?”
“下官自是知晓!”
“那好,尔等说所里的军户也是灾民,那是否等同此例?”
董同知一推二六五,“中左所隶属都指挥使司,下官无权过问此事。”
朱常瀛面色阴沉,有点想杀人的冲动。
“你们之间的事同孤无关,孤要救的是真正嗷嗷待哺的灾民,而不是给你们填补军饷的窟窿。散了吧,莫要耽误孤办正事。”
转回头,朱常瀛吩咐曹化淳。
“将咱们的营地标记出来,不请而入者直接拿鞭子抽!无关人等若敢动一粒米,就给我砍!”
刁民朱常瀛没见到几个,刁官倒是真特酿的多。
惹毛了朱常瀛,直接扔点刀枪给灾民,砍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