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老侯爷在世的时候,弥留之际,最为牵挂的就是侯府的前途。”
“你的父亲当年与叶家牵扯颇深,只是当时老侯爷病重,你的两位叔叔都不中用,武安侯府的重担只能交给你父亲。但你的祖父,唯恐叶家之事事发,牵连全族,便将当年上书先帝废萧颐世子之位,改请封萧钰……”
“当时先帝念在老侯爷忠心耿耿,心中知晓他也是为了家族基业,纵使这件事大胤并无先例,便在手书之上盖上玉玺,算是应允。”
“但后来你的父亲与那叶氏直接断了联系,也再没有提休妻之事。当时侯府在京都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整个萧氏一族后人除了你父亲之外,也再无人能够撑得起侯府偌大的家业,废立的世子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但他还是将这封手书留给了族中。”
老侯爷临死之前,留下的手书的目的大概是想作为对萧颐的牵制。
但他高估了族中的公允性,也低估了萧颐的心狠手辣,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在那漫长的沉默之后,终于,萧族长终于妥协……
“手书明日我会让人送去侯府。”
“就在今夜。”
族长本就铁青的脸色微微有些扭曲,谁知萧雪棠紧接着说道:“我会派人去跟着您去取。”
……
从酒楼出来之后,已是华灯初上,整个京都都在一片灯火通明之中。
拿到手书之后,萧雪棠第一时间就和蔺巽分享胜利的喜悦!
“有了这封手书,保住萧钰的爵位,我也算是与他两清了。”
明明她还是在意萧钰的,可偏偏口是心非,非得说是要与萧钰两清。
蔺巽嘴角微微扬了扬,顺着她的毛道:“侯府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话音落下,谁知萧雪棠忽然看向他,眼神有些古怪。
见状,蔺巽不由问道:“怎么了?”
只见萧雪棠语气复杂道:“方才你那口吻,听起来真的很像我的兄长。”
蔺巽这话不知道该怎么接……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在夸他,毕竟……
萧雪棠和萧钰兄妹二人可不是那种兄友妹恭的关系。
萧雪棠似乎没看出蔺巽的一言难尽,只见她不过一会儿功夫,神色转了几转,盯着蔺巽反应过来几分道:“今日从匦检院到天香楼,您这眼不错的盯着我,不像是在为我撑腰的,反而感觉你是在担心什么。”
一向游刃有余的摄政王此时在那清凌凌的目光下竟难得的感到了几分心虚,他掩饰般的拿起桌案上的一卷佛经,掩耳盗铃一般道:“有吗?”
萧雪棠一向敏锐的很,蔺巽今日的反常她自然是看出来了,道:“还有,今日在天牢中我与萧颐起争执的时候,萧钰怎么会来的那般及时……你担心,我会在天牢中杀了萧颐,从而给你带来麻烦?!”
蔺巽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心思细腻,且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手指微动。
“而且……”
萧雪棠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摸了摸下巴看着蔺巽若有所思的说道:“而且你今日的这副紧张的架势,看起来似乎和之前的萧钰有点像。当时他刚到京都的时候总是不错眼的盯着我,像是稍微不注意,我就做什么对侯府不利的事情一般。”
虽然后面的事实证明萧钰的担忧是准确的,但后面萧钰不是也和她同流合污了吗!
萧雪棠原本只是随口抱怨这么一说,没想到一向面上没什么表情的摄政王此时难得流露出一抹类似于心虚的神色……
萧雪棠眼神眯了眯,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道:“我想起来了,认亲宴那天我出面引出佛恕,让你去找萧钰套话的。是不是那个时候,萧钰对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