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棠话还没说完,便被太后否认打断:“一派胡言,哀家从未想伤害过你们。”
太后是个戒备心极强的人,如今眼见局势不对,自然再三否认。
但萧雪棠神色依旧从容,道:“那好,就当臣女假设一下,昨夜如果圣上没有出现在采薇宫,太后按照计划成功的铲除异己……”
在太后凌厉的视线下,萧雪棠狡黠的换了个名词道:“替圣上以及大胤江山铲除奸佞,可……一夜之间暴毙三个与如此重要、以及与皇室中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娘娘难道就不担心圣上会起疑吗?”
“圣上虽心慈手软,但却又并非是昏聩之人。事情发生的如此蹊跷,您又怎能确定在东宫之乱平息之后,圣上就会立珩王为太子。”
除非,蔺少舒逼宫!
可蔺少舒此人,最是沽名钓誉,在乎虚名,若是选择逼宫,那么就在昨夜蔺少舒刀剑对着的就不是所谓的王家死士,而是在采薇宫的永徽帝和他们了……
说到此处,萧雪棠的眼中带着明显的困惑之色。
闻言太后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讽刺道:“萧雪棠,你这样一个聪明的人,竟还有想不明白的事情?”
随即她话锋一转,用着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阴恻恻道:“那是因为他哀家的儿子!没有任何能比哀家更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是啊,哀家的计划就算不是天衣无缝又如何?可圣上,他就是那样一个懦弱的人,他只会被动的接受命运!”
“当年他是临王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爱谢氏,可最终他还是听了哀家的话舍弃了谢婉月,扶持了王娥为临王妃?”
“当初,他对他与他的皇兄是多么的手足情深,可甘露之变,景佑惨死,他却畏惧于阉党权势,装疯卖傻苟且偷生……”
“可等到了蔺巽率领大军,重新杀回京都,自诩闲云野鹤、无心朝政的他,不也是心安理得的做了五年的皇帝。”
“现在,哀家只是让少舒拿走他应得的东西,让出不属于他的位置,有错吗?”
什么叫做是蔺少舒应得的东西……
萧雪棠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却没想到就在她一时失神的时候,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在太后的指尖不知何时出现一支黑色的针,趁其不备刺向萧雪棠的脖颈!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铛’的一声,一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菩提珠打落在太后的手腕上。
太后捂着手腕一声惨叫,萧雪棠也放开了太后的手看着地上泛黑的银针心有余悸,暗道:大意了!
“太后娘娘似乎对本王的王妃有意见?”
下一刻,忽然只听‘哗啦’一声,寝殿内垂着的珠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倏然掀开。
刹那间浓郁的血腥味以夹杂着秋阳的炙热,瞬间充斥在这狭窄逼巷内!
在太后惊惧、萧雪棠惊喜的目光下,只见蔺巽穿着一袭银甲,未佩戴刀剑。
一路风尘仆仆而来,雪亮的银甲在秋日午后的阳光折射出一种炫目的光芒!
虽然只是一夜未见,但萧雪棠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刹那间仿佛从前记忆与现在重叠,那一刻她竟分不清这是哪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