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是个急性子。
他手下的黑山军中又有一支骁骑,今夜出兵,三日之内就能抵达冀州,爆了他冀州邺城的后庭!
哪曾想,这边张燕是急不可耐,程昱却是连连摆手。
“不忙,张将军淡定…”
“陆公子可为袁绍布下了五路惊喜,将军且再等等…待得五路齐进?那…他袁绍想必会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选择旋涡之中!”
五路?
张燕一愣,他倒是听说了在雁门…龙骁营迅速的集聚了一支数万人的军团,还有幽州望京城的公孙瓒,可…哪怕如此,算上他也才三路了呀?
剩下的两路又是谁呢?
“程司马?这五路…哪五路啊?”张燕好奇的问…
程昱摆摆手。“天机不可泄露…”
嘴上是这么说,关键是…他程昱又不是陆羽肚子里的蛔虫,他哪能知道呢?
…
…
河内地区,这是一处交通要道。
连接中原与三辅之地。
说起来…这里自打昔日程昱成功策反杨丑,斩下了河内太守张杨的首级后!
此处一直就归于曹操,当然了,这里除了曹操的势力外,还有一股特殊的势力——匈奴,准确的说,是南匈奴!
自打兴平二年起,天子东归,借着大汉军阀混战,南匈奴沿黄河而下,占据了黄河流域诸多郡县,其中就包括河内之地的一部分。
当然了,说是占据…其实更准确的说,是游走于此间,时而劫掠于此…
要知道…
匈奴是不敢在汉人面前占据城池的,这是因为…昔日汉武帝向匈奴几次用兵,卫青焚毁了匈奴的圣地——龙城。
漠北之战时,又攻克了赵信城,匈奴在此战败后,彻底的悟出来了一条准则,那就是绝不在汉人面前修建城池,否则…难逃城破人亡的命运。
此时…
南匈奴的大部便驻扎在河内的草原上。
连带着…还有数不尽的胡人商贾,他们试图与汉人商贾联络购买到一些汉人的布匹、粮食,让南匈奴的大部得以过冬。
单单劫掠而来的粮食,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骑兵队伍的开销。
乱世中的百姓日子难过,可南匈奴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就在这里,一处大帐内。
“五石散?哎呦…这真的是五石散哪?”
一个胡人的商贩眼眸中冒着光,格外的璀璨,就像是比看到了粮食、金子、布绢还要激动,心情还要亢奋。
对于他而言…对于胡人而言。
五石散,那就是财富啊!
这玩意对胡人太有诱惑力了!
每一个胡商都极其的敏感,要知道…昔日里,五石散在塞外出现过一段时间,恰恰这段时间,引得了无数部落的纷争…
更是直接引得无数部落覆灭!
甚至,极其少量的五十散在部落间就能换到大量的牛羊、马匹!
不夸张的说,哪个部落能得到五石散,那便间接的能控制整个塞外,整个南匈奴,不…不只是南匈奴,甚至是能控制鲜卑与乌桓!
这…
“哈哈哈哈…”这胡人几次品尝过后,嘴角咧开怅然的大笑。
“不愧是中山无极甄家,是我们匈奴人一辈子的好朋友,哈哈哈…想不到这五石散,你们也能搞到!”
在这胡商的面前的是甄家的长女甄姜和甄家的二女甄脱。
她们均是女扮男装。
当然…
这些不重要。
胡人之间也是有默契的,是不会对无极甄家的女子动手。
不过…
在甄姜与甄脱的身侧还有一名男子,长相虽是英俊,可看起来却是有些病恹恹,除此之外,还有些吊儿当啷,就像是一个放荡形骸的登徒子,腰间的酒壶时不时的就要拧开,好像一刻也离不开这杯中酒。
当然了…
这样的男人,在胡人眼中是鄙夷的,完全没有半点阳刚之气,像个娘们一样!
“父亲与呼延穆伯伯关系莫逆,我们甄家有好东西,自然首要想到的便是呼延伯伯…”甄姜落落大方,她不是第一次与这位复姓“呼延”的胡商见面。
昔日里,她追随着父亲做生意,也见过这呼延穆好几次了,算是颇为熟络。
一旁的甄脱倒是第一次见他,有些紧张,郭嘉轻扶了下她的腰,示意有他在,一切放心。
“甄家侄女儿…哈哈,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在商言商’,这样吧…我话放到这儿,这五石散,开价吧,你们甄家有多少我要多少!”
言及此处,这呼延穆还颇为高兴,连连嘀咕着。“想必大汗看到这个,也会十分的欣喜!”
要知道…
胡人尚武,这也从侧面说明,他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就像此时此刻,对于正常的大汉商贾而言,对一个物品,无论多么喜欢,可表情都要摆做丝毫不在意,这样才能讨价还价,赢得生意上的主动。
可…这胡商,表情已经把自己全部出卖了。
而甄姜敏锐的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就打算提出边塞胡马的交易。
哪曾想…
郭嘉却是抢先道。“卖不了…卖不了…”
说着话,他把嘴边的酒葫芦放下,摇摇晃晃的走到这呼延穆的面前。
“这位是?”呼延穆好奇的问道。
“这位…”介绍郭嘉时,甄姜还顿了一下,差点就要说成是自己的妹夫了,“这位是我家聘请的生意上的先生,名唤郭嘉郭奉孝,父亲逝世后,便是他帮甄家操持生意了。”
甄姜这谎话说的是不打草稿,当然了,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噢…”呼延穆点了点头,心里嘀咕着,甄家多半是所托非人了…
只不过,因为他太想要拿到五石散了,故而对郭嘉也极尽礼数。
“哈哈哈…好啊,郭公子年纪轻轻就能帮甄家主持生意,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啊!”呼延穆用着憋脚的汉语朗声道。
哪曾想…
他是笑脸,可架不住人家郭嘉是冷屁股。
“别套近乎…”
“是你说的,在商言商…五石散多么珍贵?你不会不知道吧?”
郭嘉眼眸凝起,语气却变得格外的严肃。
“鲜卑那边已经开价要用上好的边塞胡马来交换,每年更是提出要交换给甄家一万匹马,如此筹码,我本想答应!”
“怎奈…如今的甄家已经迁往中原,与鲜卑交易势必要经过袁绍的并州,如此商路不同,自然也就只能搁浅了,要不然…这好事儿怎么可能轮到你们南匈奴,轮到你…拓跋什么玩意来着?”
霍…
别说,郭嘉的语气不客气,更是没有讲半分交情。
可偏偏…
他言语间提及的许多关键信息让拓跋穆心情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乖乖的…
敢情,这五石散的生意…甄家还与鲜卑那边有接触了么?
而且鲜卑还…还提及一年交换给甄家一万匹马?
这…这…
拓跋穆眉头一紧,当即堆笑着回道。
“郭先生,我名叫拓跋穆?”
“什么穆?”郭嘉继续问道…
“拓跋穆…”
“拓什么穆?”郭嘉还在问。
这下,拓跋穆心里“咯噔”一响,心里嘀咕着,该不会是这位姓郭的先生看不上他们南匈奴人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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