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会在夜晚时，去找祁娇娇。

可是，

妹妹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屁股后面会追着他跑的小孩了。

她眉眼写着对祁时鸣的陌生。

甚至对那些字，很生疏。

“我不想学，你是谁！你出去！”祁娇娇雪白的小脸倒映着少年的脸。

“你不学，将来是不会有出息的。”祁时鸣抿唇道。

“没出息又怎么样？我母亲说了，就算我再没出息，家里都会养着我。我才不要这么辛苦。写字可累了。”

小姑娘拒绝了。

她甚至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现在的日子。

少年的脸上带着不可思议。

带着震惊。

甚至，还有一点点难堪。

“你说什么？娇娇，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一辈子都依靠着别人啊，只有你自己有本事了，别人才能看得起你。”祁时鸣拉着她的手。

小朋友却在这时尖叫一声。

从旁边拿起一个花瓶就砸过去：“你不准碰我！”

少年没躲，

血顺着额头缓缓落下。

他从流浪到现在，不知道被多少人给打过。

骂过。

可是从没有一个人，会让他此时感觉这么难受。

少年闭了闭眼。

心像是被藤蔓缠绕，像是一点一点剥削走唇齿间的空气。

“娇娇，听话。”

“滚！”小孩娇声指责。

然而下一秒，

祁时鸣直接把她从床上拽下来。

抬手闭眼，狠狠揍过去。

“不学的话，我就天天打你。”他威胁。

可他分明看见，他最爱的妹妹。

此时脸色煞白，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他刚才收了力度，会疼但是不会受伤。

他是人，也不是神仙。

他也有情绪崩溃的时候。

小姑娘还没哭。

祁时鸣反倒是眼泪先落下来了。

终究是害怕被打，小姑娘小声说：“我写，我写还不行吗?你不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