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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哥望着上方,只幽幽的说了六个字。
“党争,不开杀戒!”
涪翁道:“忠臣为朋,奸臣为党,朋党之争,亦是朝臣之争。你诛杀君侧之奸佞,我陷害朝堂之忠良,争来争去,不出朝堂。各人留一线,既是给别人留后路,也是给自己留后路。义兴,倘若你开了杀戒,结果如何?”
结果?
陈义兴不失势还好,一旦失势,必然会遭受奸臣猛烈的报复,届时他不能护佑家族,整个陈家只怕都落不得好。
严重点甚至可能一个都活不下来。
可是小孩满腔热血,又岂会接受这样混蛋的逻辑?
“岂能因个人、家族之得失,放任奸臣贪官横行,眼看皇权旁落,百姓流离?贪官污吏,当杀,也该杀!”
陈义兴紧握小拳头,高声怒吼,然而魁哥和涪翁并不以为然。
魁哥更是直言不讳:“我可以不计较个人得失,但不能不为家族计。如魁家千年之基业,岂能毁在我的手中?”
涪翁说的则更是直接:“但见千万年的家族,何曾有千万年的朝堂?为朝堂那点事而展开家族间的死斗,不值。”
魁哥继续说道:“这中间的种种,唯有身在局中,方能看清。义兴,你该这样想,倘若当真开了杀戒,你家的罪罚,可能就不是流放而是灭杀了。”
陈义兴喝道:“可那些贪官奸臣,本就该杀!”
魁哥还在试图解释“不杀”之道,叶丰听得意兴阑珊。
天下乌鸦一般黑,本以为天罡神朝的朝堂昏暗只是个例,现在看来,那些朝堂清明的,才是真正的个例。
叶丰闭上了眼睛,不闻,不看,不想,不言。
在这一刻,他彻底放弃了靠近朝堂的念头。
被出卖,又做了战俘,打断了阿浪为他做的安排和计划,可叶丰并没有彻底放弃,他心中仍有救国之梦想。
而今听到几人这么说,他忽然就释然了。
朝堂不值得期待。
与其关注朝堂,不如好生修炼,若“先天罡气”练成,说不定还能从这个鬼地方离开。
他可不敢使用“正气歌”了。
这个地方实在诡异,一旦使用“正气歌”,便会有磅礴气息涌入,他无法控制,而他的身体也无法承受那磅礴的气息。
所以他也只能修炼“先天罡气”。
魁哥和涪翁还在试图说服陈义兴接受“不杀”理念。
子初则饶有兴趣的看着叶丰,而叶丰此时,已然入定。
“这小子是在修炼吗?”子初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薛阎王说元晶矿坑禁止修炼,可不是说说而已。
有修为的要废掉修为,没有修为的胆敢修炼,一旦百日集结时穿过元气门被察觉,便会被处以酷刑、极刑。
她故意起身走到叶丰身边,手中翻出一颗元晶,但元晶并没有反应。
“奇怪,元晶毫无反应,难道这小子没有修炼?”
子初看着叶丰,满面狐疑。
其他人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反应,自然也看到了叶丰入定。
陈义兴惊讶的道:“他在修炼武功吗?”
魁哥道:“刚来的,还是小看了这里的禁令,他现在还没有入品,等他入品了,自然就会知道厉害。”
子初道:“可是元晶毫无反应,他好像只是入定了。”
说着子初便要叫醒叶丰,可被涪翁阻止了。
“看这孩子的模样,想必一路之上受了不少苦,难得心安,便让他好好入定休息吧。”
子初不满的道:“涪爷你就是心好,他可是天罡的小贼呢。”
涪翁呵呵笑道:“那又如何?且不说在这里身份来历毫无意义,就说天魁天罡,本也是兄弟之朝,不过兄弟反目,才有千年世仇罢了。”
陈义兴立刻凑到涪翁身边:“涪爷,是真的吗?”
涪翁点点头,道:“我们的皇祖其实是同一人,他创立魁罡神朝,统领北域上千年,直到皇祖修为突破,化凡为仙,这才将魁罡神朝交予其子。”
陈义兴更加激动:“皇祖还活着吗?”
“想来是活着的,不过,皇祖已入仙境,即便活着,也不能再管我们凡尘之事了,若不然,皇祖出面,两朝何来战争?”
陈义兴意兴阑珊:“为什么他不能出面阻止呢?”
“人力有尽,仙力亦然。无论是谁,都有逼不得已啊!”涪翁轻轻抚摸着陈义兴的小脑袋,叹息道:“你还小,很多事情并不了解,待你长大自然就会明白,这世上的事儿啊,不是你想做,就可以做的。纵然你是真仙,也要受天道束缚啊!”
陈义兴问道:“涪爷,有没有办法不受天道束缚?”
叶丰也从入定中醒来,他微微睁开双眼,看着涪翁,也在期待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