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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正珏抿嘴微笑道:“我确实有病。”她又补充一句:“而且是绝症。”
“你不是他妹妹吗?”叶丰讥讽道:“你们兄妹感情可真好啊!”
神正珏眼中隐有泪光,然而嘴角却含着微笑,问道:“你说,人与人的远近亲疏,是不是和身份地位以及家财有关?”
叶丰回答十分干脆:“感情就是感情,和那些有什么关系?”
“可我看很多寻常百姓家,夫妻情深,兄友弟恭,姐妹妯娌融洽,而我在神正家看到的,却是夫妻冷淡,兄弟阋墙,妯娌不睦。”
叶丰道:“这和穷富没关系,是人心的事儿。非要说有关系的话我觉得应该是,穷人要团结友爱才能活下去,富人就算孤身一人也能活得很好。所以……卧槽,你的意思是,你和神正珉,不合?”
神正珉忍不住白了叶丰一眼,颇为不满。
一不满叶丰当着她的面说粗话,二不满叶丰反应迟钝到现在才领会她话里的意思,三不满叶丰所说的最后一个词:不合。
什么叫不合?帮你杀他哎,这叫你死我活好吧?
“你不是他妹妹吗?就算不合,也不至于想要他死吧?”叶丰顿时想到了一个原因:“你想以你们不合为由,说服我,放过你?”
神正珏淡然道:“我没有那么天真,我多年前就想杀掉神正珉了。”
“为何?”
马车忽然停下,神正珏让叶丰先躲起来,很快马车又缓缓启动,不多时马车再次停下,车门打开,几名侍女露面,道:“小姐。”
神正珏吩咐道:“今夜我在马车里过。”
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侍女丝毫没有觉得异常。
“晚膳也要送到马车吗?”
“嗯,多送一些。”神正珏没有忘记叶丰是男的,看样子饭量就不小。
侍女应声退下,将车门关好,神正珏则将车门反锁,挂上铃铛,回身便看到叶丰已经出来了。
“你经常在马车里过夜?”
“马车比我的房间暖和。”神正珏脸一红,她当然看得到,叶丰早已经大汗淋漓,衣衫都湿透了,“你若觉得热,可、可靠近我一些,便凉了。”
叶丰很听话的凑了过去,问道:“你真的是神正珉的妹妹?”
“同父异母。他是正妻嫡子,我是妾室庶女。”
神正珏眼神略黯淡,继而抿着嘴唇,眼角流下泪水,泪水出了眼眶,便化作冰晶落地,落地后瞬间融化、汽化、消失。
叶丰见她楚楚可怜,也是忍了忍才忍住安慰她的冲动,只淡淡的道:“嫡庶之争,没必要要命吧?”
神正珏幽幽地道:“越大的家族,越少见什么嫡庶之争。生而为庶,便没有资格去争了。且我只是个没有办法修行的病体,便是有心,也无力。”
“那你为何想要他的命?你总得给我个令我信服的理由吧?”
神正珏悲戚的道:“他杀了我的亲生母亲。”
“哈?”
这是很悲剧的事情,但杀死妹妹的亲生母亲,这太扯了,叶丰根本不信。
叶丰在魁家住过几天,多少知道点规矩,就算神正珉是嫡子,他见到神正珏的母亲也该叫声“姨娘”。
就算不叫姨娘,不尊重,甚至蔑视,也不至于杀掉吧?
毕竟那是他父亲的女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总得给老爹留点脸面吧?
身为人子,就算神正珉不当人,起码也该当好儿子吧?
话说,人都不当了,还要他当个好儿子,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十年前,”神正珏幽幽开口,讲述其母被杀过程,“他怒气冲冲的回家,我母亲迎面遇上,与他打了招呼,他便一掌拍死了我的母亲。”
就这样?就这样!
没有那么多的恩怨情仇、百转千回、荡气回肠,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就是那么的简单。
这也是叶丰从不敢询问莺歌死因的原因。
荒唐吗?荒唐!
随意吗?随意!
可这就是现实。
莺歌在魁家是财物而不是人,她的价值取决于主人喜爱她的程度,也就是说,她甚至不如魁哥的战马、魁嫂的鹦鹉值钱。
杀战马、杀鹦鹉,甚至也比杀莺歌的罪更大。
神正珏的母亲是妾室,妾室的地位确实比侍女稍微高点,但也有限。
可神正珉毕竟是晚辈,他杀了父亲的妾室,便是死罪可免,只怕活罪也是难逃。
叶丰是这么想的,可结果却令他大跌眼镜。
关于神正珉受到的惩罚,神正珏是这么说的。
“父亲说,是我娘冲撞他导致误杀,便打了他十板子,禁足半年。”
叶丰瞠目结舌:还能这么操作?太儿戏了吧?
这惩罚,比杀莺歌还轻——如果没有叶丰,杀莺歌也不会有重罚。
这他娘什么世道啊?
叶丰吁了口气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神正珏道:“我从不撒谎。”
叶丰淡然道:“这句话本身就是谎言。”
神正珏冷冰冰的道:“我不会用我娘的在天之灵撒谎。”
“只是觉得匪夷所思。”
叶丰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飘忽了,有点茫然,有点疑惑,甚至有点恐惧。
“真的,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