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丰也没有力气了,他看着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青塔,发出不知是哭是笑的呵呵声,道:“北海,我完了,没力了。喂,我有遗言你要不要听?”
楚北海木然看他一眼:“别废话。”
“我媳妇在天魁神朝,她遇到了危险,六公主知道她在哪儿,你记得替我去救她哈。六公主在蟠桃树那,帮我跟她们说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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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北海再次说道:“别废话!”
“仙藻族雪玉,有了我的孩子,我是没脸去见她的,你有机会去仙藻族看看你侄子。”
“卧槽,雪玉成你女人了?”
叶丰没力气解释,他只想尽快的把后事安排好。
“我还有个仇人叫道林,看来我是没机会了,你变强一点,如果有机会的话,就杀了他,如果没机会,就联合无量杀了他。”
“你的仇人,你自己杀,别废话了,我们马上就要到青塔了。”
说起这个,叶丰就忍不住生气,哪怕没有力气了,他也想大骂一通。
“去他娘青塔,那个东西我受够了,我想弄死它,这他娘算什么?”
“你省点力气走路吧,坚持,一定不要停下!”
叶丰想笑,可他笑不出来:这话,不是他鼓励楚北海的吗?这才过去多久就反过来了?
他很想骂楚北海两句,但张了张嘴,还是算了,继续说道:“我体内还有点别的东西,你离我近点,我试试能不能转给你。”
楚北海很想离他近点,他想搀扶叶丰一起走。
“我真的不行了,我站不住了,我……卧槽!”
叶丰正要倒下,眼前景色却是忽的一变,气海九藏的先天气瞬间游走全身,经脉中蓬勃的生命元气如大江大河般汹涌,冲刷滋润他身体的每一处。
转瞬之间,叶丰竟变得精神无比,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什么情况?
他一脸茫然的看向四周,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古老青塔,又看看同样满脸茫然的楚北海,还有其他修行者。
荒漠呢?
回头看去,哪里有什么荒漠?这里除了巨大的塔基,就只有满是鲜花和野草的原野啊!
荒漠、黄沙都是假的吗?都是幻象吗?
所有的修行者都是一脸震惊、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楚北海忽然仰天长啸,而他的长啸,也成了一个导火索,所有侥幸来到这里的修行者,全都仰天长啸起来。
叶丰可能是最高兴的,也是最庆幸的。
就在他喋喋不休交代遗言时,有修行者倒下,而他的倒下,也正好促进了黄沙考验的结束。
如果叶丰没有那么多废话,早早倒了下来,那么此时站在这里的,就是那个最后倒下的倒霉蛋了。
他也仰天长啸。
几百天的憋屈,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了出来。
而可笑的是,这些修行者一起长啸,竟莫名生出了攀比之心,他们谁都没有主动停止,也都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气息是多么浑厚,多么悠长,实力是多么强大,要让他们知难而退。
三十六个修行者,有人,有似人,有老虎,有狮子,有羊,都跟疯了似的仰天长啸不止。
是快乐,是庆幸,是宣泄,也是嘲笑。
嘲笑什么?自然是嘲笑那些死在黄沙荒漠中的修行者。
苦修十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谁能想到他们会死的如此憋屈?
被封禁灵气、先天气,在烈日之下,顶着大风,踩着柔软的黄沙,以凡人之躯穿越荒漠,最终或意志崩溃而放弃,或累死于步行。
堂堂凡境三重甚至超越三重的修行者,居然累死于步行。
难道不好笑吗?不值得嘲笑吗?不值得兔死狐悲嘲笑自身吗?
以为自己修为通天,却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以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毫无价值的身死道消……
身为修行者,他们多多少少都做了战死的准备,但没有一个修行者,会做这种以屈辱方式死去的准备。
“霸王宝体!”
突然一声暴喝,打断了三十六修行者孩子气似的长啸,一股强大的威压散开,正是那至尊宝体。
楚北海哈哈大笑,霸道气息毫不保留的释放。
其他三十四名修行者全都默契后退,让开,给两人留下空位。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至尊在世,你也敢称王?”
至尊宝体的气势节节攀升,俨然统御天下的无上王者。
楚北海大笑道:“霸王当面,你也配称至尊!”
他们身体渐渐升空,战意、杀意纵横,然而就在这时,青塔忽然发出了稍微的震颤,紧接着,嗖嗖嗖几声,有什么东西从塔中飞了出来。
修行者急忙躲开,警惕的看着,但看到那飞出的东西,又都松了口气。
是蒲团,整整齐齐的三十六个蒲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