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竹盯着叶丰的眼睛,脸上写满真诚,并竖起了三根手指,可就在这个时候,她识海竟莫名的微微一荡,仿佛在平静的水面上落了一只水黾。
李墨竹竟仿佛看到叶丰的脸变得一片模糊。
可这只是一瞬间,或者比瞬间更短,快如电光石火,快到令李墨竹误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不可能,以我的境界,一介凡人不可能令我产生错觉,我刚才看到的不会有错,丰业的脸变得模糊了,他这张脸,可能并非他的真容!
李墨竹心中暗道,双眼更是死死盯着叶丰的脸,但她想要看到的刹那的模糊并没有再次出现。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
对救命恩人,李墨竹不想拐弯抹角,略作思忖后,她便直接问道:“丰神医,你这张脸,当真是你的本来面目吗?”
叶丰心怀坦荡,他的脸还真的就是他的本来面目,只是仙气遮掩下,李墨竹所见的他的脸是怎样的,他就不知道了。
“当然是,我要是易容了,您会看不出来?”
李墨竹半信半疑,她沉吟道:“丰神医,丰业,叶丰,丰神医,你不会就是那个传闻中的百斩叶丰吧?”
叶丰心神剧烈震荡,他体内的白玉神女双目骤然射出神光,“仙”字也瞬间变得光华璀璨,这才勉强压制叶丰心神,没有让他露出破绽。
“墨竹前辈,你在跟我说笑吧?我怎么可能是百斩叶丰?人家可是大宗师武者啊,在无畏道城与圣境大战,令人惊叹,我要是那样的人物,又岂会那么轻易被玄贞先生抓来这里?”
在白玉神女的帮助下,叶丰的语气与往常并没有任何不同,哪怕李墨竹也感觉不到丝毫异样,她甚至相信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不,不可能!我刚才的感觉绝对不会是错觉,这个丰神医,即使不是百斩叶丰,也必定不是一位医生那么简单。我还是再试探一下吧。
她想直接搜叶丰识海甚至神魂,不过之前叶丰的气海给过她惊喜,李墨竹不敢轻易探查,她只能换个方式。
与叶丰多聊聊百斩叶丰,但凡叶丰心境出现一点波澜,都足够成为她确定叶丰身份的证据。
“确实,百斩叶丰是武者,双手沾满鲜血。而你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只是我很好奇,你这么厉害的医生,应该早早就名扬天下了才对,我在之前寻医几百年,可从未听过你的名号。”
叶丰笑道:“我可不想名扬天下,我花几十年时间修炼、学医,最近几年方才出山,而我医治的大多都是普通人,且还是普通人中的穷人,我不喜欢权贵,也不喜欢修行者,若非不得已,我也不想与你们这些人有任何交集。”
李墨竹点头道:“这一点你与百斩叶丰倒是不同,他不如你低调,虽然他总是行踪不定,但每次出手,都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闹得人尽皆知。”
叶丰呵呵干笑道:“能得到您这样的大人物关注,那位百斩叶丰,也确实十分了得啊。他要是知道,可能也会感到荣幸吧。”
李墨竹盯着叶丰的面容,回想当初那个当众斩杀道林的霸道身影,试图将两人联系在一起,可她越想将二人联系在一起,便越觉得两人很是不同。
——是我的错觉吗?还是说,这是百斩叶丰的手段,丰业、叶丰,细想起来当真很难不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李墨竹道:“听你的口气,你对他似乎也不是很陌生。”
叶丰平静的道:“听说过,也见过。我的朋友高大壮和蓝月亮,在几十年前就接过追杀叶丰的任务,我们三人和叶丰,也都来自天罡神朝。而且他在无畏道城大战圣境的时候,我正在无畏下城。”
李墨竹淡然道:“无畏道城,不过是百斩叶丰所作所为中最微不足道的小场面而已,他的过往可是十分辉煌呢。你听说过吗?”
叶丰笑道:“我听说他在拒魁关屠戮三百敌军,获得百斩称号,还听说他在天罡皇都当街杀人并全身而退。其他的,了解不多,毕竟我不是修行者。”
李墨竹盯着叶丰的眼睛道:“先天境,于天魁皇都摆下擂台,同阶争锋他无敌。大先天境,入五圣城秘境,屠戮各族修行者近千人。宗师境,于无道之地斩杀大宗师武者天罡神皇,走出无道之地后,更是当众斩杀我天道宫弟子灵耀宝体道林。大宗师境,他屠戮拂晓道城,斩杀修行者无算,甚至灭杀了道城之灵。前段时间,他现身于无畏道城,更是引发了血雨腥风。那个人太邪、太恶、杀性太重,每次现身,都会伴随着屠戮和死亡,与你这救死扶伤的医者倒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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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丰猜到李墨竹之所以说那么多是想看他的反应,也很聪明的把李墨竹当成说书人。
他就摆出听书的样子,再加上仙气遮掩,倒是很轻松就骗过了李墨竹。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李墨竹已然陷入自我怀疑,她又问道:“丰神医,听到这些,你对那个百斩叶丰可有什么看法?”
“没见过,何谈看法?不过从传闻的只言片语我猜,那个百斩叶丰可能已经生病了,且病的很重。”
李墨竹笑了:“在你们医生眼里,是不是人人都有病?”
“也不是,不过刚才你说百斩叶丰杀性太重,杀性重也是病,而且是比神魂之疾更可怕的心性之病。”
李墨竹淡然反问道:“当真有那么可怕?”
“肉身、神识、神魂、修为、道,所有病症我都可以医治,但若是道心有损,甚至崩溃,我就无能为力了。”
叶丰不想再与李墨竹谈百斩叶丰,谁知道再继续说下去,会不会让李墨竹看出什么端倪来。
于是他赶忙转移了话题:“别说什么百斩叶丰了,不相关的人而已。我还是想问问前辈,你们天道宫……”
李墨竹不等他说完便接着说道:“为何搜罗凡境三重的散修,是吗?”
叶丰嘿嘿笑道:“前辈洞若观火、明察秋毫,晚辈五体投地、心悦诚服。”
李墨竹白了叶丰一眼:“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拽文很生硬?”
叶丰笑道:“那都不重要。这个事儿我总觉得你们天道宫没憋什么好屁。”
李墨竹再次白了叶丰一眼:“说你拽文生硬,你也不必言语粗鄙。这件事事关天道宫隐秘,我若告诉你,你就离不开天道宫了。”
叶丰轻蔑的笑了笑,心中暗道:说的好像不告诉我你们就会放我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