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于时间过久,往昔画面丢失声轨,于是原惟的耳朵和脑子各做各事——
“……在医院抱错了,到了初中,傅家才找回亲生女儿。”
作为姓氏,常见的好像只有“傅”和“付”,前者的可能性更大,是湿润的润吗?女生名字里会用yi字好像非常多。
“……他们把跟傅润宜的关系改成了收养,但假千金占用了真千金十几年的人生,两个人肯定没办法和平共处啊,而且她还抢真千金的未婚夫。”
神游中断,原惟不由纳闷:“那么小,哪来的未婚夫?”
“指腹为婚,青梅竹马嘛!”
原惟更觉好笑,道:“按这么说,指腹为婚的是真千金,但青梅竹马的却是假千金,这要怎么算?”
“这好算啊!”曾凯轻轻松松地分析,“这就好比,偷了一样东西,小偷呢用了很长时间,可不管时间再久,这也是偷来的,不是你的呀,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原惟眼皮微沉,盯着杯壁上凝结的水珠,看着它们因难负积重,慢慢滑坠到杯底,汇成一小片不适宜的水迹。原惟像在思考,却未置可否。
“而且听说这个傅润宜仗着傅太太偏爱她,她处处打压真千金,几次三番故意让人家当众丢脸,那个真千金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后来她满十八岁,傅先生就把她赶出去了。”
原惟不疑惑自己对这些事毫无印象,但却很纳闷曾凯怎么会如此一清二楚。
曾凯解释,他爹最近在绿光集团投了个小项目,本来是做人情抬举一个世交家的儿子,结果对方徒有二世祖的空壳子,屁大点儿事都办不成,最后只能让他去收拾烂摊子。
刚好,这位真千金的现任男友是此次的合作方之一,吃过几次饭,私下也应邀一块打过球。
现男友倒是深情一片的样子,讲起女友回傅家受的苦,心疼二字都挂在脸上。
“我这都是一手的消息,否则你突然提傅润宜,我可能也要想不起来了。”
曾凯换了邀功的口气:“知道你不喜欢掺和这些事儿,我可是给你保密了啊。”
“什么保密?”
“我没跟他说,傅润宜跟你表过白的事儿。否则他之后逢人心疼起女朋友,还得拉上你踩对方一脚——说假千金痴心妄想,竟然敢跟原大少爷告白。”
告白?
关键词点透记忆,原惟想起是有这么一件事。
傅润宜许久不来上课,再度出现在原家门口,佣人以为她匆匆忙忙赶来是有什么急事要找原夫人,听清女孩儿细若蚊吟的声音,最后佣人上楼去请跟朋友打游戏的原惟,说他妈妈之前的学生来找他。
下楼后具体发生了什么,原惟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猜想,大概率是没有新意又毫无纠缠的表白。
可能类似于——她说喜欢他,他回复:“不好意思,我没有跟人恋爱的打算。”
这话,原惟礼貌地回复过不止一个人。
大方开朗的女生会扬着笑追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恋爱啊,我可以第一个排队吗?”也有敏感的女生当场闻声落泪,期期艾艾地重复表白,令他不得不忍着头疼,无法立马离开。
原惟想象不到傅润宜是哪种,想到那张白到近乎透明但缺少神采的面孔,仿佛清晨一阵微凉的雾,挥一挥就散,实在没有什么记忆点,似乎哪一种都不合适。
原惟没有再向曾凯提问。
他想象不到的事情太多了,刚刚曾凯桩桩件件形容出来的一个傅润宜,他都没办法跟不久前对面一遍遍抛硬币的女生对上。
也想象不到,她会在两个男人之间游刃有余。
那是怎样的相处模式?
包括之前明成杰提及傅润宜,说她自认原生家庭破碎,渴望婚姻,向往家庭,也和她心无旁骛又形单影只的气质不符。
不过,听曾凯这么一说,她的人生的确波折,即使不合情理地想尽快和他人组建家庭,倒也事出有因了。
可他还是好奇。
“fu、run、yi,是哪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