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聘礼递到孤跟前来,怕是想求娶位公主方才甘休。”言守珏只觉的好笑,心道:“听闻圣剑宗宗主原松,和北寒国武士局掌事南宫民是拜把子兄弟,原松的儿子不远千里来吉国求娶,怕不是那把持朝政多年的南宫民出的馊主意。”
“只是……”言守珏扫视一眼原炀,思忖起来,“是他原炀行事莽撞,来时没做好万全准备,还是他北寒国故意为之,目的只在羞辱我吉国一番,打击报复吉国一再拒绝,参加他们所谓的什么集结各国的秘密商讨?哼,谁人不知孤膝下只有三个儿子,他这是求娶的哪门子亲?”
“……等等,”言守珏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是‘圣剑宗’的少主,是一名武士,莫不是……”
这边言守珏的思虑还未定,殿堂之下,原炀已经开口说话了。
“久闻霜郡主才貌双全,小侄不才,想求娶贵国郡主言冰霜成为我的妻子。”原炀话音一落,便偷偷看向立在朝臣之中的言守格。
言守格脸一下子变了色,他瞥了一眼原炀,心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长的歪瓜裂枣,一脸不可一世的样子,连老夫都瞧不上,也敢求娶我家霜儿?我家霜儿眼光高着呢,估计连看都不愿看你一眼,还敢提求娶。哼,小子,老夫劝你还是趁早把这个念头给掐了好!”
坐在龙椅上的言守珏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他瞄了一眼下面的言守格,开口道:“这个霜郡主并非公主,孤虽贵为天子,但是她的婚事也不是孤一口说了算的,总归她是有父母亲的,需要问父母亲和女儿家自己的意思才算得数,你看,原二少主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陛下乃是吉国一国之主,这等小事也做不得主?”原炀明显有些不高兴了,声音显得有些生硬。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此乃亘古不变的道理。”一个使臣抬高眼界,斜视言守格那边,“更何况是如此天赐良缘的好事,相信肃亲王不会不遵守君臣之理也?是也不是,肃亲王?”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言守珏握紧了拳头,心中气恼,“几个小小的北寒国使臣,嚣张到孤的庆安殿了,真是太可恶了。”
言守格此时的拳头也攥得紧紧的,正要说话,一个文官出列怼道:“实不相瞒,你们北寒国男女婚姻只听从父母媒妁之言语,而我吉国崇尚男女自由恋爱,心意相通,如果不是,断然是不能够结亲的。”
“这位言下之意,是说我北寒国民风彪悍不讲道理?”一个使臣强词夺理道。
“……”文官一脸诧异,不过很快他调整过来,嗤笑一声,继续怼道:“不敢,我本不是这个意思,使臣硬是往这方面强拉硬拽,在下也实属无奈。不过你能无中生有,也是一种本事,下官还是佩服的。”说着文官双手抱拳点了点,表示佩服佩服。
三双眼睛瞪了那文官一眼,而后一个使臣说道:“吉国不愧是文坛大家的聚集之地啊,连一个小小文官嘴也如此能言善道,竟然逼得我等无话可对。”
“敢问阁下是不是简硕简大家?”另一个使臣问道。
突然有人帮自己,言守格心情怎会不愉悦,立马介绍起来,介绍的时候还露出了傲娇的神情,“没错,这位正是我吉国翰林院院士,储君太傅简硕。”
另一个使臣向简硕拢手施礼,道:“久闻简大家之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只是,”使臣说着突出笑了笑,那笑声里参杂了满满的嘲讽,“只是我一直以为简大家还是一个没过而立之年智者,没想到今日一见,竟然已经是风烛残年的年岁,实在有些可惜。”
简硕莞尔一笑,道:“风烛残年也好,正值年少也罢,不过都是短暂一瞬,只要能做到真正的长河后浪推前浪,一代比一代强就好。最后劝阁下莫要目光短浅,只盯着眼前的利益,还是考虑如何多留些东西在世间吧。”
使臣自知讲不过简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后扭身不再言语。
“……”
庆安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陛下!”原炀突然开口说道:“我乃诚心求取霜郡主,还请陛下考虑两国友好联盟的份上,准许我的求取!”
“……这,”言守珏犹豫起来。
虽说古陆七国联盟,但是七国之中也有强者和弱者之分。就比如说,很多很多年以前,古陆也是战乱频频,现在的久安不见得就是永久的未来。
身为小国的君臣,言守珏和言守格也是有所考量的。他们四目交接在半空中,各种情绪油然而生,有好的,有坏的。
“启禀陛下!”言守格突然出列,拢手施礼道:“臣弟有话要说。”
“但说无妨!”
“实不相瞒,小女霜儿已经许配人家。”言守格拢起的手没有放下,“只是这是女儿家家的事情,实在不便拿到朝堂上来说,但是现在这种情形,臣弟也不好再隐瞒。”
“哦?”言守珏脸上露出明显的笑意,故意延长那个‘哦’字,抬手捋捋胡须,意味深长地问道:“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如此有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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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守格微微笑着,眼睛瞥了三个使臣一遭,而后看向言守珏,故意把声音抬得高高的,“不敢欺瞒陛下,那人就是中夏国木子的关门弟子十一先生,名叫柏川。”
“……”
庆安殿内再次陷入了沉静,少顷之后,议论之声此起彼伏。甚至有几个朝臣已经提前向言守格说恭喜。
此时三个使臣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这场突如其来的求亲就这样被拒绝。
次日的早晨,大雪已经停了,温暖的阳光洒在大街小巷,照进大小院落。
柏川走过界线不是很分明的院道,看了一眼还在铲扫积雪的几个小厮,开口问走在前头的言冰霜,“这是你们每天必须干的事情?”
言冰霜放缓脚步,挑眉说道:“没办法,我们这里只要一下雪,大多是鹅毛下雪漫天飞,不想影响日常生活,必须先把道路上的积雪铲掉。不过一般只有城里会如此,周边乡野就不管了,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力去完成。”
说着话,不一会儿几个人来到王府大门外。
大门外停了一辆马车,领头的楚轩第一个走进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