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没法子,都是从前做的孽。
周擎鹤笑着又喝一杯,白皙的面皮微微泛红,一杯下去还走不掉,一桌得喝三五杯才能去下一桌。
后面就直接走不动道了,他站在原地,手里提着酒壶,来一个人便碰一次杯,不知道还以为是寺庙里敲一下响一声的大钟。
三皇子最看不得周擎鹤这副春风得意的模样,逮住周擎鹤狠狠灌了几杯,后来周擎鹤喝醉了几分,那股混不吝的劲儿又犯上来,直接找了个地方坐下,点名似的,他喝一杯,所有人便都要喝一杯,根本不与底下官员来做什么,你一杯我一杯他一杯我一杯的小把戏。
这一招堪称敌我不分,连今日陪他去迎亲的人都被周擎鹤一道灌了。
他酒壶里的酒掺了水,席宴上的酒水却是实打实的好酒,两厢下来,即便方才周擎鹤已经被灌了有一会儿,也和大伙儿喝了个有来有回。
月明星稀之时,已经有不善饮酒的滑到桌子底下,被自己下人扛回家告辞。还有几个人在负隅顽抗,周擎鹤借着上茅房的借口,直接开溜。
悬壁面色犹疑:“殿下,这个做真的好吗?”
周擎鹤扶着悬壁去净房洗漱,浴桶里热气蒸腾,外面却摆了一碗湃在雪里的浓茶。
“那群老混账想灌醉我,他想得美!”
周擎鹤一说话,酒气不住的往外冒,周擎鹤自己闻着都皱眉,又叫悬壁送来一份青盐漱口,等身上的酒气闻不着了,才一步一步往正院去。
周擎鹤住的院子叫云山院,赵妨玉还穿着一身喜服等在屋中。
周擎鹤推门进去,赵妨玉尚举着团扇端坐在床边,只用了半碗馄饨,几口豆腐羹。
一身精美的绿色嫁衣,边角处的装饰用的孔雀尾羽与嫁衣上的刺绣交映生辉,光鲜昏暗的厢房中,赵妨玉那一身,竟还亮眼几分。
周擎鹤站在赵妨玉面前,两人都有些紧张。
赵妨玉捏着手中团扇,被挡住的面容瞧不清神色,但周擎鹤想着,这一身穿在身上必定疲累。
他后退一步,双手作揖:“婵娟素月窗前见,纨扇烛火羞煞人。初闻不知谁家客,再见已是结发人。”
“娘子,请却扇吧。”
赵妨玉缓缓放下手中团扇,一双美目含羞,烛光中更显水润晶莹,长眉柔婉,双唇轻抿,略带不安的抬头望向周擎鹤。
满头珠翠华光抵不过盈盈一眼,只一眼,便直直瞧进周擎鹤心中。
周擎鹤直起身,赵妨玉忽然蓦得笑开,红唇如花,一瞬便盛开。
“夫君。”
如此,两人已是走过礼的夫妻。
不知是怎么想的,周擎鹤鬼使神差握住了赵妨玉的指尖,轻轻摩擦一下,赵妨玉被吓得想将手抽回来,又忍不住笑话自己,有些过分害羞。
谁知下一刻,周擎鹤竟问:“你想与我做真夫妻,还是假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