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擎鹤背对着崔子敏,嘴角噙笑:“是有一个,不过你应当不认识,是我夫人外祖家的姑娘。”
周擎鹤脸上笑透着坏,看的对面的赵知润有些胆寒。
他这四妹夫,实在看着不像好人。
周擎鹤故意不说弹琴之人行几,他不是爱打听么?此时怎么不打听了?
但这一句,足以将困惑了崔子敏多时的心结打开。
崔子敏往后一靠,手中不断盘着那枚温润的黑棋。
棋子出手微凉,渐渐染上了崔子敏的体温。
他在陇西停留许久,却鲜少见人,因年少成名的缘故,旁人看他多有询问,他不耐烦回应,便寄情山水。
也正因如此,不清楚当地家族之间的弯弯绕绕,也不曾想,竟然会有人行此低劣的手段,做冒名顶替之事。
可笑的是,正是这样低劣的手段……成功骗过了崔家。
李家与崔家本有姻亲关系,他在陇西时甚至还曾借住李家……
如此旷古空幽的琴,怎会出自残害庶妹之人的手中?
如今,他已有分辨。
崔子敏不信这一切都是巧合。
他不信他与那弹琴之人屡屡错过的缘分,能够恰在此时解除误会。
他与周擎鹤在四皇子府同时醉酒,此番也周擎鹤硬拉了四皇子来,四皇子害怕,又另寻了他……
周擎鹤哼哼两下,手中动作不曾停止,吧嗒一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将赵知润的棋吃去一片。
赵知润苦着脸,一边心中暗骂妹夫不让着舅兄,一边还感叹崔子敏名不副实。
他明明已有婚约,怎么好在这等宴会上打听人家?
崔子敏也跟着落下一子,又道:“难怪,我便说京城怎会有人弹奏陇西的曲子。”
“这安魂曲,若不在陇西住上个一年半载,无论如何也不能感悟其中精粹。”
这下赵知润便明白了,吭哧吭哧埋头继续下棋,下完一盘,周擎鹤抓着赵知润去林子里打猎。
“你不去林子里打猎,到时候炙肉宴如何知道是你出的力?”
“坐在哪里下棋,面也不见,人如何相得中你?”
赵知润没了脾气,跟着周擎鹤,一人带了一队人马,在纷纷细雪之中,冲进了林子。
四皇子被神游的崔子敏无意识的杀了个片甲不留,此时也心累的厉害,崔子敏心存歉意,将四皇子安顿好,便约了梅占徽一同去打猎。
梅占徽是梅家百年难遇的奇才,崔子敏亦是清河崔氏的麒麟子,两人都是人中龙凤,鹤立鸡群的存在。
脾性还算相投。
周擎鹤的话两人都听在耳中,崔子敏在常年游历山中,打猎也算一把好手。
陇西来的姑娘……应当也会弯弓?
不知能不能在林中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