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生都寄托在两个孩子身上,孩子们过得好,衣食无忧,她就是死了也能安息。
赵妨玉自认为她做不到李书敏这般,这样的爱太过沉重,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包括自己。
她本质上还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这个世道够烂了,她想先爱自己。
怕孟言真悲伤过度,赵妨玉便接着道:“娘亲带了姨母和巽哥儿回赵家暂住,已经去信陇西喊舅舅们来为姨母做主。也安排了巽哥儿,等舅舅们回程,一道将巽哥儿带回陇西教养。”
孟言真点点头,总归外祖家还是能依靠的,只是这些年天长路远不曾相见,但年年节礼生辰礼一样也不曾少过。
赵妨玉见孟言真稍稍平静一些,便将那脉案拿开,免得再刺激到正悲伤无处宣泄的孟言真。
“娘亲昨夜派人,绑了礼国公府的老太太。”
孟言真顿时大惊失色:“什么?!”
赵妨玉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解释:“姨母是在娘亲怀里哭晕过去的。”
“娘亲悲愤至极,不愿等舅舅过来,便先押了那老蚊婆去庄子上处置了。情形如何不知道,只是今早礼国公便吓得要入宫求庇护了。”
孟言真眼眶赤红,纤细白嫩的手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若敢来,我必叫他死在宫里!”
她就是拼着这妃位不要,她也要为母亲报仇雪恨,即便是被贬为熟人,只要有猊儿在一日,她便不会有事。
只是这人渣,孟言真恨不得亲自手刃了才好。
“若无他的默许,那老蚊婆哪里敢如此欺辱母亲!”
“那老蚊婆是刽子手,他就是行刑官!一窝子的废物囊虫,能用什么好货色不成!”
孟言真气急,竟有些微微气喘,胸腔快速起伏,却喘不上气,吓得赵妨玉连忙过来将她按着坐下,泼了一杯凉茶才叫她缓过来。
赵妨玉见她好了,取来帕子替她擦干净面上的水痕,直到她这是气急了,便也不再劝阻。
“不过是几个恶心人的癞蛤蟆,哪里值得你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姨母还在宫外,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她进不来,可不是又要急出病来?她本就愧对你,越发见不得你不好。”
“姨母这病,原先还压得住,是自表姐入宫后,才渐渐压不住的。”
“这些年来,一直撑着姨母不曾人前发病的,一直都是表姐你。”
孟言真的眼泪忍不住落进替她擦脸的巾帕上:“道理我明白,我不会做傻事的。”
“你劝着些姨母,这些恶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赵妨玉得了准信出去,赵妨玉一走,孟言真便唤来众人,更衣洁面,重新洗漱穿戴,只是路过御花园时不当心,顺着台阶咕噜噜滚了下去!
等她醒来时,猊儿趴在坐在皇帝怀中,半边身子扒着床沿,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口中却问:“父皇,为什么母妃会摔下来?悲喜交加,怒急攻心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