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平静了太久,黔甘天火宛如一座火山,在水底无声爆发。
水面看不出凶险,但京城这几个月里,都鲜少有人走动。
平日里的什么花宴果宴,今年都少得很,就连两家的及笄宴,赵妨玉也一概都推拒了,在家安心养病。
知道春芍送来消息,说是赵妨云出事了!
赵妨玉本来在廊下听醒枝念泉州送来的账目,心念一动,算了算日子,此时已到夏日,怕是赵妨云都要生了!
赵妨玉一反常态的快速起身:“怎么回事?”
赵妨云那边她一早就叫人盯着,一直没出过差错,这孩子都足月了,宋家能在什么地方耍幺蛾子?
春芍闻言立即噗通一声跪下:“是奴婢办事不利,不知晓老爷夜半时分,在两月前将五姑娘送回了宋家!”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赵妨玉没想到的是她辛辛苦苦把人带回来,结果赵悯山居然上赶着给人送回去了?!
赵妨玉低头望向地面上跪伏在地的春芍,心口仿佛有一块石头堵住了喉管,叫她呼吸都忍不住生出痛意。
“你是我身边最得脸的大丫鬟,五姑娘数月前就被送回宋家,你竟然不知?”
赵妨玉甚至一度怀疑,春芍是被宋家收买了,否则怎能犯下如此低劣的错误?
春芍自知办事不力,愧对赵妨玉的信任,红着眼眶对赵妨玉道:
“五姑娘是两月前的一个晚上被老爷亲自带上马车,送回赵家的,老爷私下里偷偷去官府撤了案子,又派人封住了替奴婢盯梢的小豆子的嘴……”
“大夫人听闻王妃这些日子一直在遵循医嘱调养身体,颇有成效,也不愿打扰姑娘。是以不曾特意告知。”
“但时常派崔妈妈过去探望,送些衣物吃食。”
“谁知还是出了差错!”
赵妨玉扶着炕桌,腕上圆润的胖圆条羊脂镯磕碰在红漆雕花的拐角,一声清脆的声响叫她重新打起精神来。
坐去梳妆台前,快速查看一遍自己的易容,醒枝放下账本,折好这一页,随即无声的绕过春芍,替赵妨玉从柜子里挑选出一件金丝芙蓉的大袖衫换上。
“五姑娘半月前早产,孩子来的艰难,产后恶露不止。”
“今日榴药来送的消息,说是五姑娘不成了,求王妃去见五姑娘最后一面……”
赵妨玉没想到,她不过养病的几个月,赵妨云竟然已经不成了……
此时顾不上仪态,她吩咐门外的小丫鬟去马房让人备车,又喊了几十个府兵跟上。
“你之差错,容后再议,此事待我归来,若没有个结果,往后,你也不必在我身边。”
春芍低头应是,赵妨玉携上榴药,身边跟着醒枝并另一个大丫鬟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