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弃了自身的存在，遗忘了从前的记忆，将所有都化作虚无，为了那个遥远的目标，她必须要实现蜕变。

啃食着尸体存活，咀嚼着泥土果腹，哪怕用最肮脏的手段存活也在所不辞。

这是仇怨吗？是为了复仇才踏上这条道路的吗？

不记得了，那太遥远了，她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坚持下去，用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就算牺牲了自我也要支撑到转机。

会有那样的不切实际的转机吗？

她不清楚，可若是连那虚无缥缈的希望都不存在的话，那她会崩溃的。

崩溃，她已经崩溃了才对，那个拥有一切的家伙夺走了她的所有，将她的全部给剥夺，到底是凭什么呢？难道就因为那个人是被上天眷顾的仙人之姿吗？

这不合理，这不应该，这不可行。

为何天道要偏心于一个丑恶的家伙，那个魔鬼一般的家伙分明夺走破坏了她的一切，为何不会被惩罚呢？

“因为天道就是如此的玩意，它并不会在意凡人是如何的，也不会关注凡人闹出怎样的动静。”

特别的家伙，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就会从心底产生臣服的感觉。

自己是对方忠实的奴仆，会为了他献上一切。

不对，自己不是，他是谁？

呜呜呜，头好疼……

“还真是可怜的家伙，以苦痛培养的美丽之花，正是因为苦痛才会美丽，你的悲鸣是最好的养分。”

“呜，呜呜，啊……”

她身上的伤口在叫嚣着，而她甚至没力气抬起头。

“到这个地步才刚好，你说是吗？”

那个人站着俯视她，而她不敢再抬头看一眼了，她的脑袋现在还在回响着疼痛。

凡人不该窥探神明真容，而她卑贱如尘埃。

“哦，我都忘了，现在的你连说话都做不到了，还真是可惜。”

他的声音胜过淬毒的匕首，尖锐且致命。

“嘛，不会说话也不要紧，毕竟我所需要的就是你的本身，只要还能思考就能怨恨，只要还能感受就能痛苦。”

“用怨恨与痛苦调和而成的毒，是最适合用来污染天道的。”

他的声音又温柔似水，令她想要向下沉溺，一头淹死在深不见底的阴霾当中。

“死亡，不不不，那距离你还太遥远了，就算你想死，我也不会许可的，用死亡灌溉的花一点都不美丽，唯有活着的煎熬才是最佳养料。”

这家伙是绝对的恶鬼，是这四方界中最可怕的存在。

“你对我的评价可真糟糕啊，不过我对你的评价倒是很好呢，你是最趁手的兵刃，可以在我所需要的时候派上用场。”

他似乎完全掌握了自己的心思，他高高在上，如同她的神明一般。

“你……”

她没办法很流利地发出声音。

但是即便不将话说完全，也得到了对方的回复。

“我是混沌本身，是为了寻求更多有趣的事才到这个月有趣的■■■来的，若是以这里为舞台，必然能演出华丽的背叛。”

“以这个世界为棋盘，肯定会遇上有趣的对手的。”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那个邀请我来下棋的家伙了，而你，是我挑中的棋子。”

“你丑恶又不自知，你愚蠢又不可救，你身上背负着的命运连接着这方世界的天道，实在是太合适了。”

“为了仇恨活着，那也太可惜了，我要你为了我才活着。”

这个家伙的模样逐渐变得清晰，而她已经移不开自己的视线了，她看着她的神明，内心在减淡，思考在退却，唯有臣服的意志在膨胀。

作为主人的奴仆就行了，这是她的最佳结局。

“你那些不堪的过去会成为你的血肉，你所未尽的仇恨会成为你的力量，而你只需要作为行尸走肉便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