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黄昏终至(2 / 2)

他们走到冰冷的门口。令人惊讶的是,空气并不很冷。城堡里到处都是穿着奇怪长袍的小马,正在给年轻的学生们上课。更多的小马全副武装,还有一些小马正沿着城墙巡逻。

“就是这里,”护送他们的守卫用英语说“你可以自己去见公主,她已经在等你了。”

她没有理睬卫兵,而是向前拥抱所罗门,仿佛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如果我不……如果行不通……我想让你知道。我原谅你了。”她还有更多的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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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有什么东西把他们拉开了。当侍卫们坚定地护送所罗门走上宫殿的台阶时,她看到索尔脸上的泪水。“我爱你!”他走了,穿过那扇巨大的门。

一个新的侍卫也来到了她的身边,她身穿蓝色和紫色的盔甲,而不是金色的。

“你知道那是谁吗?”杰西盯着宫殿后门的台阶问她。“我发誓我刚才看到了一个鬼。”她眯起眼睛看着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一动不动——几乎停止了思考。这只夜骐不该在这,对吧?*我怎么知道她在世界末日期间做了什么?她没死,我没有她的记忆。*

她费了很大的劲才没哭出声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咽了口唾沫,转身离开了夜骐。*如果被她发现,我就完蛋了。*

“你好,陌生人?”杰西叹了口气,仰面坐着。“为什么漂亮的小马总是哑巴?”她清了清嗓子,然后换了一种语言。“我还以为你们是难民呢。是我错了吗?或者你们只是来自世界的另一个地方。天哪,我怎么没想到……你可能听不懂我的话。”

“我现在明白你的话了。”她试着依靠自己变了形的身体发出尽可能高的音调。但她不能说太多话——她会被识破的。

就连几句话也引起了杰西的注意。她眯起眼睛,回头看了看台阶。“那匹雄马是谁?”

“你不是来保护我的吗?”

杰基耸耸肩。“我可以一边说话一边看住你。除非你认为你能从我这逃脱。顺便说一句,我的速度比我看起来的更快。”她跺了跺蹄子,“所以那匹雄马是谁?”

“一个我讨厌的人,”她说。对付杰西的办法很简单——她必须诚实。这只夜骐可以闻到谎言的味道,她不可能骗过杰西。“我已经为此计划了很长时间。确保他知道他有多失败,他伤害我有多深。你知道吗,我不顾他的反对,把事情办得很顺利,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对吧?”

夜骐在她周围盘旋着,正好走到她的面前。当她离亚历克斯只有几英寸远的时候,亚历克斯就无法躲开她那双有着修长瞳孔的眼睛。“你真的让他得逞了,”杰西说。“你一定要惩罚他。但这和把他带到这里不一样,我听说你是从北美直接传送过来的。我知道那鬼地方的情况。现在来这里,不算是一种惩罚。”

亚历克斯摇摇头。“我没有说谎。我只是…看到发生了什么…这已经不重要了。”她没有把目光移开,即使她是在哭的时候。“我不想要正义的裁决。我只是想帮帮他…如果我能帮忙的话。记住他……我们曾在这相遇。”

“这很有趣,”杰西坐回她的腿上,瞥了一眼亚历克斯的假可爱标记。“如果你记得这个地方,那就太诡异了。据我所知,记得这里的小马只有我和我的妻子和在一个很短的名单上的其他小马,你是谁呀?”

宫殿的门开了,还是那个卫兵疾驰而出。“莉兹,余晖公主已经和你父亲结束交谈了,她想见见你。快来,我们不想让她久等。”

“你快去吧,”杰基又站了起来,然后展开翅膀,好像她就要起飞了。“我在城堡另一边等你。”她飞到空中,沿着墙疾驰。

亚历克斯在她改变主意之前匆匆走到大门口。卫兵已经转过身来,所以她得赶紧跟上去。“我的父亲……公主接受他了吗?”

他点了点头。“你说他会接受她的条件,你并没有撒谎。不幸的是,公主对一匹拒绝加入夏之地的小马并不感兴趣。你必须告诉她理由,或者改变主意。公民身份可比呆在地牢好。”

“你不能把小马扔到地牢里,”她厉声说,也许她不该这么大胆。“那些空房间,是为了在学校上课时吓吓小雌马。”

“是吗?”他站得更直了。“别以为我们不会这么做。那里很……黑暗。还有很好的金属棒。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在节日里用它来做的事情可比喝醉的小马能做的多得多。”

大厅就在前面,穿过一扇巨大的石门,那扇门已经在她面前打开了。她能看见远处的王座——余晖在在上面,比她记忆中的要年轻得多。可能和亚历克斯一样大。*如果我们要是打起来,我就完蛋了。我们差不多强,只是我一整天都在消耗魔法,而她很精神。*另一匹天角兽可以像戳穿纸一样戳穿她的想法,如果他在那里的话。

明亮的橘色光线从打开了一半的窗户射进来,形成了错综复杂的形状。这就像艾奎斯蒂亚一样——它们描绘了夏日历盛典上的神话场景。打败怪兽们的英雄。其中一个是冰做的,把地板染成了蓝色。

守卫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在门口点了点头。“走吧,利兹。让我们看看你对公主有多忠诚。如果你想再见到你父亲,你必须让她满意。”

她点点头,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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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感到周围的世界被撕成了碎片。她以前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痛苦,一次也没有。压力撕碎了她的伪装,如果她没有立刻做出反应,压力可能也会撕碎她的皮肤。她被拉伸,挤压,压缩在一个她一无所知的空间里。时间是神谕的地盘,不是她的。

小主,

一切都结束了。她没有回到未来——这里仍然是夏之地。老旧的宫殿坐落在一个被遗忘的海滨城市中,这里与现代城镇毫无相似之处。早年的首都现在是一座安静的博物馆。她身后的门关上了,灯也熄了,搬来的家具上铺着白床单。但彩色玻璃窗仍然在那里,画着明亮的橙色夕阳。

神谕站在她旁边,表情若有所思。“我警告过你。”

“直到日落(译注:原文有“直到余晖身边”的意思),”她笑着说。“聪明。”

“你的影响已经比应该产生的的要多了。如果时间是你所擅长的,而不是我的,那么每个时间轴都会被你毁了。”

她耸耸肩。“如果时间是我的领域,我会更轻松。”她大步走下走廊,走到她会看到余晖的地方。终于——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又回到了记忆中。

她是档案。她知道所罗门什么时候会死,也知道他所知道的一切,她直到现在都没有读取过他的记忆。

“你上哪儿去?”神谕跟在她后面问道。“你不能回去……你不能威胁我让我送你去见余晖。她立刻就能感觉到你有问题。”

“我知道,”她说,几乎没有听进去。她穿过了记忆中的一道门,用她的角打开了魔法封印。博物馆今天和往常一样关着。只有档案才能打开它的大门。

她看到了他所站的地方,他满怀希望,却又困惑不解。她看见他在那里,绝望地扫视着房间,但却找不到出路。

余晖开口了:“恐怕我们有一个难题要解决了,难民所罗门。把你带到这儿来的那匹小马好像已经走了。我这手艺最高明的独角兽也无法追踪到她的线索。你能解释一下吗?”

房间里灯火通明,照明水晶闪闪发光,水晶的支架上布满了灰尘。地面被擦得干干净净,空气中弥漫着晚饭的香味。但显然日落和所罗门都没有吃过。

“我不知道,”他说。“我希望她没有走……但我知道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她警告过我。”

“那么,这是她的意图?她是你的女儿?”

“是的,”他固执地说。“也许这是报应,她把我留在这里。”他仰面坐下,思绪又回到了在酒吧里看到亚历克斯的那一幕,但这次他不需要喝酒。“她跑掉了,我愿意受到惩罚,这是我应负责的。”

余晖皱起了眉头:“难民所罗门,你不会受到惩罚。你们已经成为我的公民之一——你是夏之地的一匹小马了。如果你在骗我,我早就知道了,而你没有。我问你的问题不会决定你的命运,而是要保护夏之地。如果你的女儿对我们而言是一个危险,那么为了夏之地的每一匹小马,我必须知道她会如何攻击我们。我发誓我们会公正地对待她——我们对这里的罪犯都很仁慈。”

“她不会回来了,”所罗门说。“莉兹……说的很清楚。她想要找到……嗯,有些人希望他们的父母好好待在家里,有些人把他们安置在南极洲的童话王国,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余晖甚至没有眨一下眼睛,但亚历克斯笑了。他的笑话从来没有讲得这么好过。

她看着岁月在她眼前流逝着,这一次所罗门再也没有地方可逃了。夏之地只有几个小镇,尽管他试图奔波在几个小镇之间,但他发现下一个镇子里的小马和他离开的那个地方几乎一模一样。过着艾奎斯蒂亚生活的小马,密切关心同伴,并对小马所犯的错误深怀宽恕之心。

他的生活比许多难民的生活要好。他的一生并不精彩——他没有打败过任何恶魔,改进的夏之地的灌溉系统也不是很成功。但他交了朋友,生活有了颜色。小马活得足够长,长到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转身离开了他父亲的记忆,径直朝一道门走去。她闪现到另一边,没有理会身后传来神谕的呼喊。

“疾病应该不会影响到你……”他说。“你是天角兽,你的体质应该很快能适应——”

“我很好,”她说,我只是……有件事我想知道。”

“你不该去的,”神谕抱怨道。“整个事情本来就不该发生。我想,也许这和你和他的关系有关。如果他还记得你,他的记忆就应该和你联系在一起。你无法改变你已经看到的事件。”

“我从来没有想改变过什么,”她说。“我看见他在做他的事,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我不想看到他的生活是怎么结束的。”

“啊,”神谕不再显得沮丧,“那我就没有白费功夫。你确定你从来没有学过时间魔法吗?”

“当然,”她走出了那道门,经过了夏之地许多最可爱的小马的坟墓。所罗门不是其中之一——他不是英雄。

“我的工作完成了,我看得出你很忙。”神谕说完就消失了。

现在已经是百年之后,所罗门多年前就听从了她的劝告,带着一个特殊的使命,他的生命仿佛在一夜之间就走完了。

在她看到,他老了得多,头发灰白,身体虚弱。但是,当独角兽身体虚弱时,它们的魔法仍然可以很强大。他拿着一叠什么东西——金属片,每一块都雕刻得很复杂。从外表看,不锈钢可能是从事件前北极基地的废墟中捡来的。

“他们说这东西是不朽的。”如果她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她会花很长时间才找到它,但是那个地窖还在那儿。“我知道你会找到它们的,”他显然是在自言自语。在这次小小的城堡入侵事件中,他没有被任何小马发现。他把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塞进墙里,然后用一点新鲜的灰泥把砖头重新固定好。然后他走了,她看得出他克制着自己没有回头。

几年后他去世了。

亚历克斯用蹄子把砖头踢到一边,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砖头已经松动了。包裹着它的有机材料随风而逝,但底下的金属几乎和多年前一模一样,也许只有一层薄薄的污点。不锈钢并不是不朽的,但在像这样干燥和稳定的地方却几乎不会生锈。

虽然字没有完美的蚀刻在金属板上,但这并不影响他表达他的心。

“致我的家人,”信的开头是几个世纪以来从未改进过的格式。“我想让你知道我爱你……”

她记了起来,她是档案,她永远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