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尔的提问让南宫拓有些吃惊,因为他此前并没有提到过自己有话要说。
耶律尔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笑后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我看的出来,你有很多话要说。”
“南宫,虽然你比同龄人看上去要成熟的多,但人生经验和城府什么的,只有经历足够多的人和事之后才会拥有。”
“你现在啊,比起我还是要差一点。”
南宫拓没有多说什么,看出来就看出来吧,倒也省了一点口舌。
他没有犹豫,将自己昨晚的见闻还有贝克姆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耶律尔安静的听完了他的讲述,表情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一点无奈。
他说道:“你看到的那个背影确实很可疑,这是可以确定的。”
“无论是之前自杀的人还是今天的莱恩,其实都是我们认为比较有希望痊愈的人,所以我们对于他们的照看会放松一些。”
“既是因为我们人力有限,也是为了不让他们感到厌烦。”
“说实话,这样的事连续发生两次,这其中没有问题才会让人感到奇怪。”
南宫拓心下了然,原来耶律尔早就有所察觉,只是因为没有证据,才没有明说。
而看到南宫拓拿出点纸条后,耶律尔同样没有感到奇怪,说道:“这个你还是留着吧,爱莲的遭遇我那儿是有备份的。”
他摇了摇头,说道:“那件事的线索太少了,理不出一点头绪,相关的证据除了爱莲的话以外就没有了,实在是无处下手。”
说完,他再次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
这个帅的不像话的老人,在这时也是头一次在南宫拓面前显出了几分疲态。
想来这段时间,为了这件事他没少发愁。
既然他也察觉到了可能有人在搞事,那么后面可能会发生的事他自然也会想到。
那个藏在暗处的家伙能让两个人放弃生命,就会有办法让第三个,第四个人也选择这条路。
毕竟伊甸的情况很特殊。
而如果不是南宫拓偶然间看见了他,伊甸镇还要失去多少人,才能确认他的存在呢?
毕竟这些死去的人,都是自杀的啊。
最坏的情况下,伊甸镇的口碑会变差,人们不再愿意来这里治病。
一旦陷入恶性循环,伊甸镇离消亡也就不远了。
说到底伊甸本就不是一个正常建立的镇子。
它的繁荣除了战争的因素以外,另一个主要原就是它给了人们希望。
伊甸镇有着如此之大的隐患,也就难怪耶律尔会如此担心了。
而南宫拓则再次在心里谴责了自己一次。
因为事实证明贝克姆和耶律尔之间并没有隔阂,将纸条交给他,只是希望多一个人参与进来调查这件事而已。
至于他最后想说却没有说出口的话,也可能是想拜托南宫拓查出凶手。
但他的理智让他没有说出口。
因为其一,南宫拓并没有这个义务。
这又不是什么探索类游戏,南宫拓也不是一个到处接任务的游戏角色。
其二则是这件事查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即使因为妻子的遭遇以及被迫离开这里在心里积压了很多情绪而失了分寸的他,也还记得这一点。
因为他就是对此体会最深的那个人。
由此,一切都说的清了。
二人向屋外走去,南宫拓则在这时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这样啊,”耶律尔说道:“那我就祝你一路顺风吧。”
“这件事如果有进展的话,我会写信告诉你的,毕竟你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啊。”
“既然是很重要的线索,那你就是关键的证人了,怎么能轻易离开呢。”
南宫拓将要说出口的告别的话语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给硬生生打断了。
这种突然插话的行为显然是极其没有礼貌的。
于是他不爽的看向身前那个拦住了他们去路的身影。
视线对上的瞬间,南宫拓的呼吸停滞了。
那是何等锐利又恐怖的眼神啊,宛如刀锋一般尖锐,直插向他的内心。
毫不留情的撕破了他的心理防线,将一切都看穿。
在那一刻,南宫拓只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只面对着天空霸主的幼崽。
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更没有任何逃掉的可能。
只能任由对方肆意打量。
无助,战栗,惊恐在那一可充斥了他的内心。
致命的威胁让他浑身的汗毛都在瞬间立起。
没有任何犹豫,南宫拓的身体比他的意识更快。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颤鸣,闪着寒光的剑刃便横在了南宫拓身前。
他死死盯着对方,浑身肌肉都做好了发力的准备。
这样的感觉,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感受到了。
上一次,好像还是得到小黑前的那场战斗。
面对那个嗜血的赏金猎人和小黑的联手进攻,南宫拓几乎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也正是在那之后,他跨过了那道门槛,晋升成了统领级。
而站在他身前的安德烈,表情很是放松。
仿佛离他不过一米多的不是寒光闪烁的剑刃,而是一根脆弱的树枝。
他看着满脸警惕的南宫拓,脸上露出了欣赏的表情。
或许在别人看来,南宫拓的反应实在是过于激烈,甚至都显得有些狼狈了。
但只有真正直面他的人才会明白,何为狩罪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