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粘稠泥浆,无力的沉溺下坠。
身体无法动弹,肺部犹如火焰在烧,四肢却冰凉异常。
呼吸被压制,神经在抽搐,想要睁开眼却根本做不到。
想要去思考,思维却像是退化般散乱不成型。
想要张开嘴呼喊,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
全身宛如陷进了泥潭,无论如何挣扎都不能让自己上升一丝一毫。
胸口,下巴,直到全身被吞没。
泥浆从嘴巴,鼻子涌进喉咙,带来无法言喻的痛苦。
直到死去。
下一刻,周围的环境突然就变了。
身体突然就平躺在了床上,身边还有凉风吹过。
刚刚吸入一口空气,就感觉全身突然变得无比沉重,仿佛被压上来一层无形的重物。
艰难至极的维持着呼吸,拼尽全力终于让眼睛睁开了一丝缝隙。
透过这缝隙,大开的窗外狂风作响,吹动着干枯的树叶在地面滚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窗帘被吹进房间的风裹挟着,就像有生命般不断卷动,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淡青色的光照亮了房间内,想要具体看清内的一切却发现自己的脖子如同灌了铅一般僵硬。
其实何止是脖子,自己的全身都是如此的沉重。
即便是这样,残存的意志依旧驱使着身体艰难地抬起了手伸向窗户的方向,想要把它关上。
然后就在这时才突然感受到,自己一直无法看到的地方,好像有着另一个人的存在。
于是一个冰凉滑腻的东西搭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切戛然而止。
南宫拓猛然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狼狈的不断大口呼吸。
不知何时他已经被冷汗已经浸湿了全身。
“噩梦吗?久违的感受啊。”
南宫拓自言自语的说着,伸出手擦掉了额头上的汗珠。
和以往的经历一样,在他醒来之后梦中的场景就开始在记忆中变的模糊。
只是那种窒息和绝望感南宫拓依旧记得很清楚,并且估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会记得。
噩梦和现实不一样,在那之中一个人就只能任由恐惧吞噬自身。
正因如此,它才会那么令人记忆深刻。
南宫拓平复好呼吸以后,环视了一下四周,而房间内还是和他入睡前一样整洁。
因为刚刚做过噩梦的缘故,南宫拓感觉自己 一时半会儿应该是睡不着了。
正想着要做点什么打发时间时,他无意间看了眼窗户。
原本透明的玻璃窗户此时却雾蒙蒙的,看不清窗外的景象。
南宫拓本能的联想到了刚刚的噩梦中的场景,顿时就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他起身走到窗前,伸出手试着推开窗户,窗户却纹丝不动。
于是他靠近窗户,想要看清窗外的景象。
然而透过玻璃能看到的就只有一片模糊的阴影。
奇怪的地方在于,窗外的景象如此模糊,却没有影响到月光照亮房间。
这是南宫拓才发觉,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没有一丝声响。
周围的一切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正是这样,才让人感到脊背发凉。
南宫拓看着面前的窗户,在心里对耶律尔说了声抱歉。
然后他后退半步,拧腰挥拳!
“砰!”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南宫拓的表情也随之变的凝重。
他这一拳并没有刻意去收力,别说一层不算厚的玻璃了,就是一块实心的岩石也得裂成几块。
然而面前的玻璃窗户乃至周围的墙壁却像是连成了一体一般,蛛网般的裂痕从受击处向四周蔓延,穿过窗框连接到了墙壁上。
虽然裂纹很大,但没有一点要破开的迹象。
下一刻,南宫拓瞳孔皱缩,只见裂缝里瞬间钻出无数细小的触须,宛如被激怒了一般向着南宫拓涌来。
南宫拓心中警兆突生,迅速向后退去,同时顺手抓起身旁的椅子向前砸去。
仅仅只是一瞬间,木质还算坚硬的椅子就被触须卷住,然后碾成了满天碎屑。
南宫拓挑了挑眉,心说幸好躲得够快。
从墙壁内伸出的触须威力惊人,但好像有着距离的限制。
大概伸出了三米多后就停了下来,像是横生的水草一般在半口摆动。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头发一般的触须,南宫拓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房间显然是不能呆了,谁也不能保证这玩意儿不会再次伸长。
南宫拓本来是想看看窗外变成了什么样,却没想到连墙壁都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运气实在是不太好。
看着那团黑色的触须,南宫拓很好奇房间外面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瑟菲那边有安德烈在,南宫拓感觉是不用担心的,他要去确认一下耶律尔还有其他住在教堂的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