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溪低头看儿子没被吵醒,才道:「我醒时不是吃饭喝药,就是陪儿子,连家里的事都顾不上,何况外头的闲事。」
胤禛道:「是太医院泄露了太子妃的脉案,说太子妃这一胎怀的是个女孩儿。」
毓溪很是不屑:「太医所谓判定男女,在我看来只是赌运气,这不是男就是女,我若运气好,次次都猜对了,难道是我医术高明吗?」
胤禛笑道:「话是如此,但兴许有些门道,我看世上还是信的人多。」
毓溪一个妇人家,反而比胤禛更清醒些,说道:「这脉案如何泄露出来,咱们猜不透,可太医院断脉案的心思,我懂。说太子妃怀的是女孩儿,将来真生下小格格,太医们便是诊断无误,可若生下男孩儿呢?」
胤禛一愣:「问我吗?」
毓溪道:「太子妃若生下男孩儿,会怎么样?」
胤禛微微蹙眉,将这话在心里念了几遍,忽然就明白了,应道:「太子妃若生下小皇孙,大喜之事,谁还会追究太医院是否误诊,自然小格格也是天赐的,可其中的轻重你我都明白。」
「对啊,太医院若是为其他人诊脉,兴许真要凭本事推断一番,如你所说是有些讲究的。」毓溪道,「可这是给太子妃诊脉,太医们就算有十成把握,都不敢说是男孩儿。」
「怪不得……」
「什么?」
胤禛说:「毓庆宫对此毫不在意,詹事府要找太医院发难,也被拦下了。宫里还传说,就是詹事府不满太子妃对他们颐指气使,故意泄露脉案,再嫁祸给太医院。」
毓溪向来看不上詹事府的行径,说道:「太子是懒得管,皇阿玛是不屑管,詹事府那几个老迂腐,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对你们这些皇子都很不客气。如今可算叫他们遇上厉害的主儿,太子自己的事,为什么要这些老家伙说了算。」
胤禛嗔道:「你小点声……」
毓溪忙收敛声音,小心翼翼地观察怀里的孩子,但这小家伙睡得可踏实了,她又不禁骄傲,轻声道:「不知是乳母奉承我,还是真如此,咱们儿子在我怀里睡得最安稳,你看我们都说半天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