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把珍珠问住了,她心里想的是,八阿哥中秋那晚必然要在宫内巡防,本就不会回来,但若说出来,福晋必然伤心。
可八福晋似乎并不期待珍珠的回答,接着自言自语道:「他又不回来过节,不如我进宫去,兴许还能碰上面。」
珍珠小心地说:「替五公主传话的太监,不等您回信儿就走了,可见是公主认定您会进宫过节,若不去,反倒是驳了公主的好意。」
八福晋轻叹:「那就去吧,不然往后宴席上再有人为难我,五公主也躲得远远的不搭理我了。横竖贵人在宫里,权当是进宫给她道贺节日,还能让胤禩高兴一些。」
「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衣裳首饰,这回没有三福晋那些阴阳怪气的人在,您只管打扮漂漂亮亮的,也叫娘娘和公主们看看。」
八福晋点了点头:「是啊,那么些珠宝绸缎,压在箱子里多没意思,她们几位就算看不惯我,也不会当面冷嘲热讽,我只管风光我的。」
珍珠连连称是,便取了钥匙开柜门,拿出好些衣裳首饰,再将梳头上妆的丫鬟都找来,好好帮着福晋挑选打扮。
转眼已是傍晚,紫禁城延禧宫中,来了永和宫的人,是德妃娘娘命人送些草原带回来的东西,有玩意有点心奶酪,绿珠带着三个小宫女才捧住。
觉禅贵人淡淡地看着绿珠一样一样数给她和香荷听,绿珠又说道:「十三阿哥和敏常在都要送娘娘和公主回来,可娘娘说常在难得出远门,十三阿哥更是,多长长见识才好,就没让跟着。」
香荷说:「这么多的东西,绿珠姐姐该劝娘娘自己多留一些才是。」
绿珠笑道:「就是请贵人尝口新鲜的,永和宫里还有呢。」
觉禅贵人要香荷拿银子打赏绿珠和小宫女,一面说道:「怕娘娘和公主路上辛苦,我没敢去叨扰请安,请替我代为问候。」
「奴婢记着了。」绿珠应下,又道,「后日中秋节,娘娘在宫里备下薄酒,想请贵人同席赏月,贵人若是答应,奴婢这就去回话了。」
觉禅贵人想了想,问:「还有其他人吗?」
绿珠应道:「启祥宫的僖嫔娘娘,宫里没出门的贵人常在们,咱们家四福晋,还有太子妃和八福晋也来。」
「这么多人……」觉禅贵人显然犹豫了。
「主子,中秋节就该热热闹闹的,您去吧。」香荷低声央求,「八福晋也来,您若不去,八阿哥和福晋又该多想了。」
此刻永和宫里,已张罗起晚膳,因五公主懒懒的要在床上吃,环春命宫女另支了小桌端进来。
德妃跟来看一眼,只见温宪歪在靠枕上,由妹妹一口一口喂着吃,不禁嗔道:「是你欺负宸儿,还是宸儿把姐姐宠坏了。」
小宸儿笑道:「自然是我宠姐姐。」
正说着,门外传来胤禵的声响,由远及近喊着额娘,但听门外宫女说娘娘和公主都在屋里,他却止步了,道了声:「去替我问问,能进去吗?」
生怕自己遭弟弟嘲笑,温宪先霸道起来:「他又胡乱奔跑,额娘,您得管管他。」
德妃却说:「弟弟还知道姐姐在屋里躺着不能乱闯,是懂规矩的大孩子了,倒是你,越大越胡闹。」
说着出门来看儿子,胤禵见了额娘很是高兴,周正地行了礼,起身便问:「五姐姐可好些了?」
德妃很欣慰,拉着儿子到亮处再细细打量,一面说:「姐姐们正吃饭呢,她们没事,只是你五姐姐卧床,衣衫不整,今日就不见了,明日再见面可好。」
胤禵痛快地点头答应,再问母亲:「既然额娘回来了,我能搬回来住吗?」
德妃笑道:「已经命他们收拾床铺,你若喜
欢今晚就住回来,随身的东西明日再派人去取。」
得了额娘应许,胤禵便满屋子打量,眼底尽是期待和好奇,就是不好意思开口问,有没有给他带好东西回来。
知子莫若母,德妃笑道:「都在你屋里放着呢,皇阿玛给的、三姐姐给的,还有十三哥给你捎回来的。」
胤禵高兴极了,想走又觉着不合适,德妃拍了拍他的脑袋:「去吧,先看一眼,一会儿过来陪额娘用膳,吃了饭再琢磨。」
少年郎飞奔而去,德妃刚要阻止,可想儿子一年到头也没这样快活几回,还是少些约束的好,如今都懂得不能再乱闯姐姐们的卧房,其他的道理还能不明白吗。
于是不再计较,径自坐下用膳,就见绿珠从延禧宫回来,禀告道:「主子,贵人来过节,但说请娘娘不用太照顾她,让贵人自个儿坐边上就好。「
德妃拿起筷子,无奈地笑道:「她这脾气,就随了她吧。」
不多久,胤禵捧着一套新马鞭,兴奋地跑进来,大声问额娘:「这是十三哥给我的吗?」
德妃道:「是五姐姐在盛京给你买的,她好大的胆子撺掇你五哥带她去逛集市,买了这套马鞭回来,要给你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