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雁氷的评论问世之后,关于《大秦之裂变》的舆论形势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不再是一边倒的质疑、批评、否定。
全国广大读者密切地关注着,鲁郭茅,巴老曹,能让一位文坛巨匠主动点评,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更何况是给予这么正面的声援。
但万万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沈雁氷的评论仿佛冲锋号般,王朦、苏予等《燕京文学》、《十月》主流期刊的主编、副主编,纷纷下场支持,声势越来越壮大。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贺新瞪大了眼睛,盯着这些天的《文艺报》,始终不敢相信上面的一切都是真的。
余光里,就见方言提着一篮子的信,跟个没事人似的,优哉游哉地回到办公室。
“岩子,恭喜你啊,想不到茅公亲自点评你的,而且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他老人家过奖了。”
方言摇头失笑:“《大秦之裂变》哪里能跟《历史》、《资治通鉴》比长短啊。”
“他老人家?”
贺新一惊,“岩子,你难道跟茅公认识?”
方言和张仲锷互看一眼,张仲锷回道:“贺老师就不要乱猜了,茅公喜欢提携小辈,像岩子这么优秀的,把改革文学和历史文学相结合,被点评到也是很正常的事。”
“说的也是。”
贺新紧绷的脸慢慢松弛了下来。
“对嘛,我就说,没必要对岩子这篇稿子瞎着急,急什么啊,最后也是自己急自己。”
田增翔摸了摸新买的和田玉籽料。
“是啊,这阵子急得我肝火都有点旺了。”
看到贺新沉下脸,方言打了个圆场。
接着把话题转移话到玉石上,边聊,边拆开信封,内容跟之前几乎全是批评大不一样。
零零散散,已经有好几封支持信。
也在这一堆当中,翻找到了来自王安逸、铁甯、蒋紫龙等人的鼓励信,特别是蒋紫龙。
对于方言闹出的大动静,狠狠地点个赞。
毕竟,当时写《乔厂长上任记》的时候,自己顶多被津门报纸和期刊狂轰滥炸,但《大秦之裂变》的规模可就大了,从文艺界,跨跃到了史学界、法学界、理论界,席卷全国。
就连整个报刊界,也全被调动了。
比如《津门日报》,每天整版整版地评论,甚至最多一次拿出了18个版面。
信封里,蒋紫龙还很贴心地附上一堆津门的报纸,其中就有他替自己摇旗呐喊的评论。
“《大秦之裂变》整个是好的,怎么说也是香花,说有缺点,那也是有缺点的香花。”
方言不禁欣慰,不愧是吾之紫龙!
“怎么这么多津门的报纸?”
田增翔眨了眨眼。
方言的解释,让贺新惊讶不已:“岩子伱跟蒋紫龙、跟津门文坛的关系这么好啊?”
“我跟紫龙是同学,也是室友。”
“是嘛!”
“我能写出《大秦之裂变》,他是首功。”
方言简单地说出来龙去脉。
贺新心里咯噔了一下,听到田增翔说:“那赶紧的,趁着《大秦之裂变》掀起改革文学新高潮的机会,能不能找蒋紫龙约个稿,请他替我们《十月》写一篇关于改革的?”
“我已经问过了。”
方言摇头说蒋紫龙目前没有创作的灵感。
“我看这件事也不用太着急,完全可以等岩子把陕北的约稿计划完成了再说。”
贺新悻悻地吐了口气。
方言笑而不语,田增翔把头凑了过来,附耳轻声道:“他啊,前些天还幸灾乐祸,以为你会因为《大秦之裂变》的争议,失去跟他竞争副组长的资格,没想到形势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