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燕京,皇宫之中。
杨一笑在批阅奏折,案头上堆的如山,皇后顾朝露端着晚饭,轻轻的搁在书案旁边。
“夫君,臣妾感觉有些不舍呢。那些孩子才十二三岁的年纪,最大也不过刚刚年满十五岁,她们从小被咱们养大,从来不舍得让她们吃苦,可是现在,突然全都被你放出去了。”
“臣妾一时之间,就仿佛感觉几千个孩子离家而去,让我这个做母亲的人,心里充满了不舍和担心。”
“夫君你说说,她们会不会太辛苦?”
“毕竟,她们的年纪都太小了。”
“最大的才年满十六,最小的一个我记得今年才十岁,六年前咱们收养她们时,那个四岁小娃娃满脸都是鼻涕呢。”
“唉,夫君,臣妾知道您要锻炼她们,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是感觉不舍得。”
开国皇帝夫妻之间,和那种传承之君不一样,原因是夫妻同甘共苦携手起家,因此私下闲聊之时不需要相敬如宾,反而可以如同民间百姓,说话语气和唠家常一样。
杨一笑一边批阅奏折,一边拿起一个饼子啃着,啃了几口却放下,叹息一声有些伤感:“不只是你不舍,我的心里也不舍,这几千个孩子是咱们养大的,从小到大几乎和亲生的没区别,如果她们已经十八九岁的年龄,把她们放出去倒也说得过去,但是现在这个年龄,确实让人心里挂牵……”
“都还是孩子啊!”
杨一笑再次叹息,停下笔暂时不再批阅奏折。
顾朝露上来给他揉按肩膀,他则是揉按着酸胀的手腕,语气低沉继续道:“但是,再不舍也得放出去。”
“咱们中原有句老话,不经风雨,难以茁壮……”
“草原那边也有俗语,雄鹰不经摔打,难以飞上天空。”
“这几千个孩子从小读书习字,跟我学习各种学识,但她们如果只学不用,终究难以学以致用。甚至,会变成死读书的酸腐之才。”
杨一笑说着停了一停,沉吟一下再次开口:“因此,孩子们必须经过锻炼,我把她们放出去,并不意味她们毕业了,而是让她们学以致用,用建镇的成绩作为考核。”
媳妇,我是这么打算的,你听听,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
“孩子们倘若想要毕业,必须负责一个镇子的技术工作,但是建完镇子之后也不能立即离开,而要留下来担任镇上的镇级学政。”
“并且,还要兼任镇级商事的商令,同时,全县各镇的商令有一个共同权力,那就是可以决定一个县的商贸经济发展方向,只要她们共同签字那么连当地县衙都要遵从。”
“由此一来,孩子们掌握了基层教育和商业,再加上老卒负责基层百姓的日常,比如开荒种田耕作,县衙则是负责全县大型事务,比如修筑大型灌溉沟渠。”
“基层由孩子和老卒掌握,就等于我们夫妻在掌握!”
“至于县级以上的官员体系,暂时因为固有现状不能一下子改观,因此,肯定有相当大一部分权益依旧握在士族和士绅阶层手中。”
“但是咱们不能急,需要一步一步的打压,我已经有所筹划,今年继续开恩科,并且是在镇级进行开设,把以前县试科举的权利下放到镇级……”
“这么一来,咱们放出去的五千个弟子就是这次恩科学子的座师。”
“世族豪门用几千年的灌输,让人不得不重视师徒间的关系,那么,咱们通过弟子抢过来。”
杨一笑说到这里,端起碗喝了一口水,问顾朝露道:“你帮我想想,还有没有遗漏之处,不要推诿,咱们夫妻之间什么话都能说,后宫不得干政那种事,在咱们夫妻这里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