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斯里夫城,这是罗德第二次来到这里。不得不说,再次来到这座城市,虽然只隔了两年,却恍如隔世。
犹记得第一次来到基斯里夫城的时候,厄伦格拉德叛乱还没发生,那时候,自己的女儿丹尼斯被发现是女巫,强行抓到基斯里夫魔法学院做女巫学徒,而自己则不远千里,来到基斯里夫向女王请罪。
这是自己第二次来到基斯里夫城。相比于上次抵达这里,一切都似乎不再一样。人们的精神状态更加麻木了,生活似乎只剩下生存那么简单。一张张麻木的脸从罗德身旁走过,以至于罗德怀疑自己来的是不是同一座城。
在亮出身份之后,卫兵带着他前往班达加宫殿。沙皇大道依旧宽敞,而且,似乎比以前更加宽敞了。罗德端详半天,终于发现是人少了,而不是道路扩宽了。那些建筑和店面还在,只不过行人少了,钢铁n铁匠铺依旧传来铿锵有力的打铁声,浓郁的酒香依旧从宝石历法酿酒坊里飘出,让酒鬼垂涎三尺。
冬园的冰泉依旧散发着阵阵寒气,冬季的暮雪不断落下,白色的烟雾从围栏内腾起,消散在半空中。几分唯美,却也几分凄冷。
来到宫殿前,守卫的态度明显比初次见面时好多了。毕竟,厄伦格拉德叛乱中赫赫有名的神选者到来,地位比起一般的领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罗德发现寒冰之墙看上去完好无损,魔法的力量让它在短时间内复原了。而班达加皇宫的外墙却破碎不堪。可以看到被弩车砸穿的痕迹。从伤痕程度来看,大概便可以窥见那日大公爵科恩叛变时的场景。
“请进吧,罗德领主。”
克雷姆卫队队长说到,并亲自将罗德带进了宫殿。地位的提升是多方面的,罗德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基斯里夫城时,自己被直接安排到了旅馆。虽然是国家级别的旅馆,但是终究是旅馆,而这一次则不同,直接被请进了皇宫。班加达皇宫是有房间可以住宿的,这点罗德知道,只不过不是非常重要的客人,一般不会在皇宫内留宿,而自己,无疑已经成为了“非常重要的客人”这个范畴。
在皇宫中接待罗德的是一位霜寒女巫,按照她的说法,她还是魔法学院的大导师,叫艾琳。罗德记得在哪见过这个美人。思索半天,终于想起来了,这位冷若冰霜的女巫时常在卡特琳娜身边,作为第一助手的存在。
“灾难当天,食尸鬼闯进了学校,你的女儿很勇敢,主动站出来,用稚嫩的魔法挡住了食尸鬼的侵袭,保护了她的同学。丹尼斯的确是一个天才,我在她这个年龄时还是一个小学徒,只能做着端水倒饭的杂活。而她,已经可以担起保护身边的人这样的重担。”
女导师说着,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她婀娜的身姿隐藏在秀丽的法袍下,凸凹有致,一对高耸的山峰自然隆起,瀑布般的长发盘至腰际,浑身散发着贵族气质,言谈举止颇为优雅。只是罗德总感觉哪里不对,那双眼睛里似乎透露着某种危险,一种熟悉的眼神。
“她没事就好,你知道的,作为父亲,最担心的就是家人,丹尼斯是我唯一的家人,我非常牵挂她。”
罗德低声说到。当然,这话其实是说给卡特琳娜听的,罗德知道,自己今天与这位女巫导师的谈话,下一刻,艾琳势必转告给卡特琳娜。罗德想让卡特琳娜知道,丹尼斯这枚筹码已经被她握在手里,该对自己放心了。
大导师脸上掠过一丝满意的笑容。她点了点头,向罗德聊起了丹尼斯在学院里的表现,还有这两年里她在魔法学院的生活起居。
“丹尼斯哪里都好,她有着惊人的天赋,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和一张美丽的脸蛋。只是太过顽皮,她和她的两个同学,可以说是魔法学院里的明星,哪里有新闻,哪里必定有她们。这点真是让人头疼也正是因为如此,那天,她们才被关在禁闭室里。”
大导师继续说到。她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始终不离开罗德。
“禁闭室?”
罗德问到。
“是的,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被关禁闭室了。她犯过很多次错误,不过后来学院院长,甚至女王本人都原谅了她。她十分受人疼爱,也十分受女王陛下的重视。按照入学的时间来看,她现在还是属于低年级,却已经和高年级的同学一起上课了。也为此,时不时会受到那些高年级同学的欺负。不过您放心,自从这次事件发生后,再也没人敢欺负她。她们都将她视为救命恩人。”
艾琳微笑的说到。可以听得出来,这位大导师虽然严厉,但是对丹尼斯也是有一点偏爱的。大体上,天才少年备受喜爱,这已经成为事实了。罗德不由得回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见到丹尼斯施法的样子,确切的说,那不叫施法。不过是人在受到威胁时的一种爆发而已。但是正是那毫无意识的爆发,使他觉醒。连城堡守卫都无法对付的野兽人,在她面前变得脆弱,不堪一击,直接被寒流冻成冰雕而那时,丹尼斯只有岁。
夜里,罗德在皇宫内就寝,虽然这座宫殿有着豪华奢侈的家具和室内装修,但是罗德却始终无法入睡。一股股死亡般的阴冷之气总是从四面方漫来,淹没了整个房间,炉子里的火堆也无法驱散这股寒气。所以,即便皇宫富丽堂皇,罗德却更希望自己住的是宫外的酒馆旅舍,至少那里让人安心,有一种人气在里面。
当然,自己无法入睡还有另一个原因,明天见到自己女儿,该如何向她说明卡洛琳的事?自己要给她找一个后妈了?而且是一个年龄很小的后妈,比她大不了几岁丹尼斯会接受吗?这点罗德心里完全没底。
夜色正浓,窗户,雪花漫漫,整座城市都笼罩在肃杀之气中,死气沉沉,毫无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