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雨轻小娘子昨晚说过,丁旷逢人就夸自己的儿子勤奋好学,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再做刀笔小吏,若是有机会能给丁谓之捐个县丞、县令之类的末流小官,只怕花再多钱他也愿意。”
雨轻昨晚同文澈、杨霄和黄离闲谈时,花姑和雷岩也在旁聆听着,雨轻重新剖析了司马炎时期的两个重大案子,一是鬲县令袁毅行贿案,二是李憙弹劾山涛等侵占官稻田案。
东汉末年汉灵帝卖官鬻爵都能明码标价,而到了魏晋时期货赂为官现象更是十分常见,晋武帝司马炎曾问刘毅自己与汉代哪位皇帝相当,刘毅直言可方桓灵,桓灵卖官,钱入官库;陛下卖官,钱入私门。可见西晋奢侈腐败之风也是日趋严重。
鬲县令袁毅经常以钱物贿赂朝中各公卿要员,以求虚誉,曾用百斤丝贿赂山涛,山涛因时下贪墨成风,就收下了这份贿赂,把它藏于家中阁楼之上,若干年后袁毅犯了事交与廷尉,此案牵连甚广,成为大案,袁毅行贿的对象很多都是当朝大员,其中还包括王恺,袁毅曾搜罗来名马送给他。
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如何能够这般大胆,四处行贿,还能够搭上这些高官,原因很简单,袁毅是曹魏时期名臣卢毓的女婿,他不仅与名门望族范阳卢氏联着姻,还与时任光禄大夫的华廙是连襟,华廙出身平原华氏,他的祖父正是曹魏太尉华歆,因袁毅货赂案,他也被免职削爵。
这件行贿大案背后恐怕是晋廷的党派之争,因为此案矛头直指何遵、何劭两兄弟,他们是晋朝开国元勋太傅何曾的儿子,二何可谓是司马家的老班底,司马炎最后还是听从了中书监荀勖的建议,让光禄大夫华廙作了替罪羊,这也就说明那时候的颍川派在刻意打压冀州派,司马炎也在有意削弱冀州老牌士族的势力。
小主,
至于司隶校尉李憙上疏弹劾县令刘友、前任尚书山涛、中山王司马睦等侵占公家三更稻田一事,其中山涛是亲信大臣,中山王是宗室兄弟,司马炎并没有将他们治罪,只是严惩了刘友,司马炎后来还毫不避讳的表示,以后只对六品以下的官吏犯法给予惩罚。
这种避贵就贱、刑赏不明的行为也许是司马炎的无奈之举,他也想要打击贪污受贿、整顿吏治,可能他跟刘表一样,都陷入了士族的掣肘之中,司马炎每一次的妥协,不过是士族与君主较量过程中的无奈罢了。
君主如何处理与门阀士族的关系,这个问题不仅困扰着司马炎,而且被遗留下来继续困扰着司马衷。
花姑吃完卷饼后,就笑道:“丁谓之不常去酒肆喝酒,有家酒肆的小二就每月按日给丁府送去几坛子酒,今日那家小二就准备来穿柳巷送酒,那家酒肆先前就是蒲喈开的,雨轻小娘子已经把那家酒肆转让给了薛昀,所以苗烈就扮成送酒的店小二去丁谓之的新宅院查访了,李如柏也跟去了。”
雷岩似乎明白了花姑话里的意思,丁谓之和狄咏老婆春娘可能有私通,只是苗烈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冒然闯进他的金屋藏娇之地,恐怕会打草惊蛇,还有那个李如柏跟过去做什么,难道是知道郎蔚先还未回来,就在穿柳巷随便闲逛。
苗湘湘虽然听不太懂,但她知道花姑四处打听很辛苦,便又给她添了一碗粥,外加一个卤鸡蛋。
花姑看雷岩面带忧色,便笑道:“雷岩,你不必担心,李如柏只是去丁谓之那里看书的。”
“看什么书?”
花姑神秘的一笑,“貌似李如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