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廉洽心中,外公一家祖上算是袁谭部将管统那一支,根本不是什么海贼,与海岛那边更无联系。
孙旻最看不惯廉洽那种自命不凡的样子,又不是什么高门权贵子弟,仗着有点才华,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嵇蕃还总在他面前称赞廉洽,心里很是不平,当众折辱他,就是想让他暴露出海贼凶恶的本性。
偏巧一队捕头巡街路过这里,廉洽身边的朋友就说孙旻醉而犯夜,为巡夜捕头所系,不思悔改,今日又当街羞辱县令,屡次寻衅滋事,必须严惩,不想孙旻突然犯了胃病,疼痛难忍,小厮搀扶着他慌忙去寻大夫,那些捕头也不好阻拦。
城中有传言毕氏死的甚是蹊跷,孙家却不报官,自是孙庚父子心里有鬼,廉洽今日过来吊唁,就是想探探他们的虚实。
青衣少年背着环首刀,手腕间的铃铛随着摆动响起,“当年左太妃就来孙家见过秦夫人,任承应该早就知道秦夫人不在人世了,现在告诉我们这件事,还有什么意义?”
白袍少年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沉声道:“秦氏不在了,可她的丈夫和儿子还在,孙家还在,而且孙家又死了人,可以查的地方和人有很多。”
青衣少年摊手道:“孙家又没有报案,铚县令大概也是不会过问的。”
白袍少年笑了一下,就走到廉洽的身边,略施礼道:“在下姓秦,是跟着叔叔一起从谯县过来吊唁的。”
廉洽看他年纪尚小,便轻笑道:“看来秦家人还是很关心孙家的事,东平毕家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孙家的说辞,不知道毕家收了孙家多少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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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靠近他,附耳低言道:“其实叔叔对秦夫人的死因一直有所怀疑,只是碍于面子和两家的关系,没有报官,可我们秦家也绝不会放弃追查她的真正死因。”
廉洽打量了他一下,眼前的少年郎倒是很有勇气。
少年微笑道:“你可以叫我雨弟,我和叔叔打算在铚县住上一段时间,以后还有许多事需要向廉兄请教。”
今日王祷带上武辽、桓潜和嵇荡等友人一起去爬山了,陆玩和梁辩则来到铚县县衙,查阅案卷。
廉笃在本县任县令已有两年有余,政绩显着,祛除衙门痹症,合理解决土地纠纷,修复城池、改造街道,均衡田赋税,鼓励百姓开垦荒田,处理前几任积压下来的陈年旧案,大都是涉及富商权贵介入而未作处理,他上任后秉公执法,前一阵子孙旻因犯了宵禁被拘捕到县衙,廉笃下令打他二十板子以示惩戒。
“廉县令清廉自守,办事谨慎,多行善政,赢得百姓拥戴,日后被调入洛阳任职,恐怕百姓会舍不得你离开的。”
“陆家小郎君谬赞,诚实为人,清白做官,善始善终,这是母亲生前对我的教诲,我时刻谨记。”
陆玩不再翻看案卷,转而询问廉笃老家青州东莱的一些情况,陆玩来县衙,意不在考察他的政绩,而是为了继续调查青州那边的事。
陆玩兄长陆晔在信上说高密王司马略先前对那些海贼进行招安,但管氏一族降而复叛,又逃回海上,这其中必有什么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