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余齐民就一脸愁容的走过来,谈主簿跟在他身后。
“县尊,候雁刚才在狱中向卑职道出实情,是嵇荡指使他杀害冯延龄灭口,他一再改口,卑职也是晕头转向,难以断案,还请县尊定夺。”
梁辩笑道:“余县丞是不是被吓得晕头转向?”
余齐民讪讪说道:“是卑职愚钝。”
刘洋喝了一口茶,淡淡道:“既然嵇荡被人指证指使杀人,那就请他来县衙一趟吧。”
谈主簿谨慎的问了一句:“县尊,这件事要不要先向贺内史禀告?”
梁辩敛容道:“案子还没有审理清楚,贺内史是不会想听这些的。”
刘洋望着天边漂浮的云朵,视线很模糊,看不清那群南飞的大雁,不禁令他黯然神伤。
临近天黑,嵇府门外来了一队带刀捕快,为首那人正是县尉朱敬参,只见他翻身下马,不理门房,直接进入嵇府。
“那厮说我指使杀人哪,我该怎么办?”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余县丞到底有没有——”
薛融话未说完,嵇荡一怒之下就掀翻了桌子,叫嚷道:“怎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总之是我倒霉,我倒霉.......”
“君平,你先冷静一些。”
“有人看到我出现在留客小店附近,我真不该派人去见冯延龄,父亲和母亲要是知道我被带去县衙,我可怎么办?”
嵇蕃去薛家还未归,夫人薛烁还待在铚县,刘县令派县尉朱敬参来嵇府,务必把嵇荡带到县衙,薛融就在嵇府,嵇荡已经慌了神,他不能再乱了分寸,否则嵇荡会越来越难以洗清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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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融靠近他,压低声音道:“我可以让那个证人改口供,但是你一定要听我的,那样我才能救你。”
“可是父亲那边........”
“君平,你没有杀人,你父亲和我一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选择相信你。”
“表兄,我都听你的。”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甘家家主带着一个小婢匆匆赶到县衙,进入牢房通道的出口处便是值房,此刻县衙大牢的值房已经变成了刘洋临时办公的签押房。
谯县县衙牢门外站了一排衙役,举着火把,肃穆而威严,刘洋就坐在大案前,拿着水晶镜片看案卷,梁辩正在旁边沏茶。
须臾,谈主簿上前禀道:“县尊,甘竺有事禀报。”
刘洋放下水晶镜片,望了望甘竺:“天色这么晚了,甘兄是为何事特意来县衙啊?”说着摆手示意衙役再搬把椅子过来。
甘竺就在他大案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沉默了良久,悲痛地说道:“我的女儿死的实在是太冤枉了。”
梁辩也坐了下来,问道:“在她成亲前有没有和什么人发生过争执,或者成亲当日前来道贺的那些人当中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举动?”
甘竺又伤心又气愤:“我的女儿性格很随和,你现在问这些问题有什么用,能让她复活吗?”
刘洋目光刷地盯向了他:“甘兄,因为甘氏与嵇荡私通,铚县令廉笃才将甘氏一案移送到本官这里,刘学在家养病,廉县令和本官并没有将此事告知刘徽,你要明白现在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