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恩擦了擦额头的汗,又看了一眼陆长明和朱振言,三人相互用眼神短暂地交流后,顾怀恩站出来。
“大王,在下有一些话要说。”
“说。”
顾怀恩说到:“听闻坊间传言大王谋反,是因为大王在江夏杀了人,又私自将戴罪之身的王忠嗣调到扬州?”
“寡人的确调王忠嗣到了扬州。”
见建宁郡王正面回答了,陆长明站出来说道:“在下听闻,江夏诸县现在都在闹,对于大王在江夏杀人,颇有异议?”
“他们的确对本王在江夏杀人有异议。”
“如此大的事,朝廷上下必有争论?”朱振言趁机也站了出来。
话题终于被扯到了这一次建宁郡王谋反这件事上了。
他们认为,所有人现在之所以站在这里,直接原因就是顾陆朱三家的家主被传召过来。
而顾陆朱三家家主之所以被传召过来,是因为公然在扬州书院发表建宁郡王谋反的言论。
至于为什么公然在扬州书院发表这样的言论,其实背后的原因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复杂点说,是江东官宦和士族,对建宁郡王在江东新政的一种对抗。
简单一点说,是江东这几个大族,以及部分官员,想趁着他李倓被调查,而瓜分江东的新政成果。
此时的江东,是一场巨大的利益棋局。
都想要吃掉扬州的成果罢了。
李倓冷冷瞥了一眼朱振言,淡淡说道:“朝廷上下自有争论,你有何意见?”
朱振言立刻说道:“在下觉得,眼下大王最重要的还是平息朝廷诸公的意见,再想办法稳定江夏,毕竟大王是扬州大都督,统管了淮南道和江南两道的民生。”
“在下也赞成朱公所言。”陆长明立刻应和道。
众人似乎发现了一片新大陆,又开始议论起来。
李重然似乎也来了底气,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大王年少有为,在扬州建立了诸多功业,但实事多艰,眼下江夏郡乱象丛生,朝廷上非议如云,这些都是影响大王的最要因素,大王不可不察。”
“下官也觉得李公所言极是。”刚才被李倓怼了的刘正言也重新跳了出来,他们似乎找到了这位不可一世的郡王的痛点,开始往这个冠冕堂皇地往这个痛点上撒盐。
这一招在政治斗争中叫做矛盾转移。
如果你无法解决眼前的这件事,那么可以扔出另一个更大的事件出来,将对方卷入到这个更大的事件中,从而将无法解决的那件事逐渐淡化。
李倓笑着说道:“寡人倒是要多谢诸位替寡人分忧啊!”
张志连也深怕自己被落下了,连忙抢答道:“这是我等应该做的。”
顾怀恩又说道:“大王,下官还听闻,扬州刺史颜真卿带着兵马去了江夏?”
“是有这件事。”
顾怀恩立刻摆出一副凝重的表情,说道:“若是如此,这件事恐怕要弄巧成拙了!”
“如何个弄巧成拙?”
“从扬州带兵到江夏,人生地不熟,江夏又是地广人稀,诸县皆有问题,以武力解决此事,恐怕不妥。”
李倓问道:“那阁下认为,应该以什么方式来解决这件事呢?”
“大王贤名远播,江夏那件事必然也只是误会,依在下看,大王只需要派人去江夏,好好安抚,大王再亲自写信给江夏诸县,赔礼认错,这件事很快就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