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俶大喜,“我这就去办!我这就去办!三郎可真是我大唐的圣明君主啊!”
“等等!刚才才说了第一笔钱,也就才近三百万贯,朝廷现在还需要一千七百万贯,远远不够!”
“那第二笔钱从何而来?”
“商税!”
“商税?”好不容易兴奋的李俶,又被整懵逼了,等懵逼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一次还真不是李俶大惊小怪。
商税这个事,其实很多人都知道。
公廨钱就是一种变相的商税。
都知道收商税有钱,可为什么古代王朝似乎不重视商税?
因为操作难度大啊!
商业是流通的,货品是装载起来的,怎么收呢?
在河道设立关卡,一个个商品排查?
大明朝就是这么收的,为什么大明朝的商税收上来微乎其微?
真的是东南商人抗税?
掌握暴力机构的一方,收不上来税,怪别人抗税?
就像一个国家有一百万颗核弹,突然有个小国跳出来咋咋呼呼,你怪对方没礼貌一样。
当然,在古代收商税,本身不仅仅是执行力的问题,更是商业的不确定性,让具备固化特质的官僚,束手无策。
所以李俶才如此反应,因为他指望李倓能说出一个像刚才那样卖地的精妙策略,结果只是收商税。
“这恐怕不行呀。”李俶叹了口气说道,“商税不好收,收商税只会给官员更大的权力去压榨那些商人,商人虽然狡猾,但如果不触犯律法,贸然扩张官员的权力去压榨商人,只会让大量商人不再经商,那朝廷现在要借用商人来调度物资的策略,将无法实施。”
李倓说道:“我没说要给官员更大的权力。”
“当然,三郎自然不会给官员更大的权力,但官员私下却会想尽各种办法,只要官员手中有收商税这个权力在。”
“圣人,臣也赞同魏王所言。”李泌说道。
“我知道你们有顾虑,我也知道你们一直赞同我的治国之策。”李倓心平气和地说着,“商税之所以难收,是因为无法确定商品售卖所获得的利润,也无法确认数量的踪迹。它不像田赋那样固定在那里,只需要派不同官员反复核查,多方对比即可。”
“没错。”李俶坚持道。
“但如果只收朝廷入股的商社的商税呢?”
“只收他们……”
“没错,朝廷在他们的商社有一成的股份,按照《大唐商社股份管理条例》,每个月,商社都必须向商司官员提交收入账本,账本是明确的,按照账本来收即可。我想好了十抽一,不高。”
“若账本造假呢?”
“账本造假,是商社的问题,是司法的问题,不是税收的问题,这两件事得分开看,税收严格按照提交的账本来收即可。”
“而且现在的这些商社是多家入股,你应该知道,多家入股,账本造假的难度极大。”
因为多方要达成一致,做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是非常难的。
任何一方,都可能会担心事情败露后,被别人率先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