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是急得要咬人了啊!
“包佶现人在何处?”
“刚回京,现在家中养伤。”
元载收拾了一番,立刻坐马车,在皇帝给他赐的禁卫军的护送下,朝包佶的住宅行去。
外面寒风瑟瑟,今年格外的冷。
元载见到包佶后,包佶正躺在床上,他的肩膀被刺了一刀,好在没有伤及要害。
“左相。”
“躺下。”元载淡淡道,“幼正感觉如何?”
“下官只查了郫县和成都的户籍,就匆匆回来了,郫县一千课户,成都两千课户,不到三一!”
“为何?”
“与清河如出一辙!”包佶道,“均田崩坏课户逃亡是其一,更多的是地方豪族强行占田,大量课户被强行纳入豪族庄园,成为佃户。”
大唐立国的时候推行的是均田制,相对应的是租庸调。
租庸调属于按人头纳税,每户规定每年要加纳一定税额,还有定期服役。
而且租庸调针对的是课户,所谓课户就是纳税户,是接受了朝廷配置的口分田的。
这一部分课户既是纳税人,也是府兵的兵力来源。
因为大唐均田已经崩坏,朝廷无田可授予,课户只剩下二十亩永业田,但纳税却不变。
小主,
所以出现了逃亡,逃亡到无主之地,或者干脆去做豪族的佃户。
但更多的还是被豪族强行霸占。
这其实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元载这种出身底层的人,从小见到太多了。
但现在朝廷要整顿税务,要动大刀子,就必须得有具体的案例。
如清河案、洛阳造船延伸出来的并田案,其实都还无法上升到可以震动全国的地步。
现在剑南道的税目,明显达到了这个级别。
作为大唐人口最稠密的地区之一,剑南道的税赋在过去的一百多年,会被运输到陇右、河西之地作为军需。
显然,现在这个习惯被叛乱给打断。
这预示着吏治从李林甫时代的僵化,到现在崩坏。
元载眼中露出了阴寒的光。
下半夜的时候,寒风更甚。
杨国忠在元载的府邸门口,心里抱怨着这两个月的辛苦,被狗皇帝拖到洛阳审案,又紧接着去清河查抄崔家,一路跟回来,已经脱了几层皮。
现在元载又大半夜作妖,找自己。
他妈的!
这对君臣都不是人!
宰相府邸大门打开了,杨国忠那张阴沉的脸立刻变得笑容满脸。
“杨中丞,里面请,相公正等候您呢!”
杨国忠赶紧进去,见到了元载。
“下官参见元相公。”
“杨中丞,你来了,请坐。”
“相公深夜唤下官,不知何事?”
“我派户部郎中包佶去剑南道,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下官有听说。”
“剑南道是你的地盘。”
“那都是陛下的。”杨国忠立刻推脱道。
“杨中丞,不瞒你说,发生大事了。”
“什么大事?”
“包佶在回京的路上,遭人行刺。”
杨国忠立刻蹦了起来:“谁胆子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