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王忠嗣抵达紫宸殿。
“臣参见陛下,恭祝圣安。”
“王公终于回长安了,想煞朕也!”
李倓仔细打量王忠嗣。
在陇右一年,王忠嗣便憔悴了不少,看来陇右的局势比想象中的要严峻。
也正是有王忠嗣在那里处理大小事务,到现在吐蕃人都无法前进分毫。
吐蕃人想要侵吞陇右,切断河西,包围安西的战略,被遏制住。
李倓翻了一下长袖,站起来,拿起酒壶,亲自为王忠嗣斟酒。
“圣人,臣不敢。”
李倓一把抓住王忠嗣的手,颇为动容地说道:“王公为何变得如此生分,我还是江东时候的那个我,你还是我们在江东认识时候的那个你。”
王忠嗣目光中流动出感激的神色。
如果不是这个人,自己恐怕已经死在了汉阳。
此后,自己一路走来,这个男人几乎对自己绝对信任。
王忠嗣以为自己现在再次手握兵权,成为陇右节度使,会改变君臣以往的关系。
但此时,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圣人的关切。
他不再阻止,看着酒倒入杯中。
王忠嗣举起酒杯道:“臣先干为敬。”
李倓也干了杯中酒。
“圣人急着召臣回长安,不知所为何事?”
“剑南道的事,你可有听说?”
“臣略有耳闻。”
“吐蕃人去年开始,就已经与南诏结盟,干预我朝与南诏的战争。”李倓说道,“剑南道这两年死伤惨重,现在又出现叛乱,吐蕃人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王忠嗣心中了然。
“圣人是担心明年吐蕃出兵剑南道?”
“朕担心明年吐蕃和南诏联合出兵。”
王忠嗣说道:“目前臣暂时没有探查到吐蕃调兵的消息,没有探查到,不代表没有。”
“是的,陇右防线在王公的筑防下,已经趋向稳定,吐蕃人今年年初被击败后,一直没有后续的行动,朕现在担心吐蕃人将精锐调到南线去攻打剑南道,如果南诏再发兵,西南的局势就会非常严峻。所以朕想到,第一是派使者去南诏,大唐与南诏暂停兵戈,相互商贸。第二是问问你,剑南道的军防如何办?”
王忠嗣道:“圣人以互市的形式修复与南诏的关系,也不是不可能,但臣听说当时是云南太守张虔陀倒行逆施,才逼迫云南王阁罗凤叛乱,双方是接下来了仇怨的,想要重开互市,必须化解这个仇怨。”
“张虔陀已经死了。”一边的李媃补充道。
李倓道:“恐怕不够,阁罗凤既然投奔了吐蕃,与我们结仇,就不会轻易再相信我们,更不敢轻易得罪吐蕃,否则到时候两边都不讨好。”
“所以要两种策略并行!”王忠嗣说道,“一边拿出诚意与南诏互市,例如纸张、丝绸、精盐,这些在我大唐价格都不贵,南诏却缺。一边再派一员吐蕃也害怕的大将去剑南道,这不是为了威慑吐蕃,而是为了威慑南诏。”
李倓点了点头,王忠嗣的战略思维非常清晰。
正史上,王忠嗣对付周边也几乎如此。
“那派谁去剑南道呢?”李倓问道。
“哥舒翰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