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目前朝廷休养生息的策略,大约两到三年,可以恢复,这个判断主要是依据农民种地的收成和存粮的数量。”
“郭子仪现在的总兵力如何,招募到多少了?”
“算上所有的兵力,已经达到三十万,今年河北的军费支出恐怕要高达七百万贯,剑南道可能也一百万贯,陇右的军费在三百万贯,河西、朔方、河东加起来有三百万贯,而安西都护府,今年投入进去的钱已经超过三百万贯。”
“一千八百万贯吗?”
“是的,国库的收入肯定无法支付军费,好在商务部到目前为止已经赚了一千一百万贯,算上运输的损耗,以及即将给各地官员发放的俸禄,结余的不多,只剩两百万贯。不过还有一笔收入正在显着增加。”
“什么收入?”
“钱行。”
李倓心中一动,钱行的收入终于在增加了吗?
金融贷款的收入,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为什么说21世纪有些投资圈的大佬一直强调价值主义和长期主义?
因为投资收益收到很多偶尔因素的影响,人类接触到的信息和大脑的逻辑思维能力是无法精准的捕捉每一次偶尔事件的。
也就是说,投资从短期看,有许多不可控因素。
但人类又能根据大环境的走向,行业的增加状态,以及未来趋势,推断某一个阶段的增长。
所以,大佬们都认为,价值主义和长期主义在某种程度上可以预测,于是选择了它们。
“陛下,这是钱行的收入情况,臣将每一个月的收入都细分了出来,并且每个月借贷出去,钱到了何处,臣都有记录,陛下请过目。”
李倓接过刘晏的文书仔细看起来。
他有些震惊,刘晏到底是怎么在浩瀚的户部工作中,再把钱行的收益如此精细化地汇总出来的?
李倓也激动起来,他拿起纸和笔,根据刘晏提报的,开始画曲线图。
“圣人这是在做什么?”一边的元载疑惑道。
李倓道:“这是钱行收入增加图,这里是零,竖起来的这根线是钱的数额,从零往上增加,横线是时间,标注了月份。”
这下又轮到刘晏和杨炎震惊了。
“圣人果然是奇妙无比,臣却是没有想到啊!”刘晏忍不住诧异道。
“你们看,最初的四个月,钱行的收入曲线很平缓,从五月开始,到九月,这个曲线明显变了。”
“变得更快了?”元载脱口而出。
“可能这么说。这说明,借贷的人越来越多,而这边的图是到期没有偿还的数额,这个数额也在增加,但比起收入的增加,它的增加曲线更缓慢,并且数值小很多。”
元载又道:“有人到期不还,但每个月出现的这些人,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多,说明钱行的烂账没有增多,进一步说明目前钱行对借贷的掌控,是安全的?”
“是的,就是这个道理!目前借贷的大笔数额,都是大商人,这些人在地方上有头有脸,家产颇多,借贷是为了更好拿到官府的政策。而小额借贷的,也大多有田。”
“四月的钱行收益才四百贯,到了十月,一个月的钱行收益已经到了两千贯,按照五分的利息,九月借贷出去的是四十万贯。而借贷目前集中在两京、河南道一部分州、淮南道一部分州、江南东道一部分州,以及剑南道的益州。如果推出去,增加一百倍,钱行一个月的收益也能达到二十万贯。”
这笔钱,完全可以供安西军把战线推到里海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