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周元阵宗的覆灭怀有千百般诡谲,可他一个真婴,又如何能与挥手就能灭去周元的庞然大物抗衡?
他眼神犹豫,却见赵莼神情若常,无有半分惊惧担忧之色,心下不免觉得好奇。
“今日之事,还请严道友记在心中,切莫与他人相道。”赵莼语气沉静,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留下话来道,“玄物阵书内的禁阵之术,万望道友谨慎习之,莫要暴露于人前,日后我还有重任相托,便请严道友鼎力相助了。”
性命握在他人手中,严易燊便只得点头应下,心中如何忧思惊惧,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了。
……
飞星观虽在界南口岸上空停留了两月,但于诸位真婴弟子而言,却也只是眨眼而过的事情。
三才道宫内,许乘殷正掐算出了天海内风云道场有上升之兆,旋即便下令摇动音钟,要昭衍弟子速速返回飞星观上,准备启程往天海中去。
行完此事,她才有暇与亥清交谈,便看这位师叔祖老神在在地坐在椅上,手中把玩着青瓷茶盏,看似百无聊赖,实则却心有成算。自打其弟子赵莼出关以来,亥清的心情就十分不错,许乘殷想,若那萧应泉是此时前来挑衅,师叔祖怕是连搭理他等兴趣都没有了。
下一刻,许乘殷暗暗摇头,否决了这一猜测。
以亥清的性子,在心情如此畅快之际,偏见萧应泉撞上门来,只怕会选择与之痛快打上一场。
虽然萧应泉大可能无法让其尽兴就是了。
“众弟子已至,可启程了。”
亥清搁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响,她之神识可在顷刻间将飞星观笼罩在内,想要知道弟子们是否按期归来,不过轻而易举。
许乘殷闻言自不作他想,当即掐起手诀把道宫下法阵一催,偌大一座飞星观,便如星辰坠地般,以不可阻挡之势撞入云与海中,而在其后方,太元道派的鹤渊浮宫,以及承载着各家宗门弟子的飞行法器,亦是聚起力来,凶猛冲入界南天海!
刹那间,碧海倾泻的水波,径直捶打在飞星观的禁制之上,这一号称三重天域通行无阻的法器,此刻却是大海内的一叶扁舟,在茫茫水浪下摇摆不定!
而连昭衍、太元两大仙门的飞行法器都是如此,其余宗门便更不必说。为今之计,唯一法可解,便是极速飞遁前行,尽早抵达天海内的风云道场,不然多待一刻,就有多一分的倾覆危险。
众弟子屏气凝神,见飞星观一路乘风破浪,终是有惊无险地抵达了道场,却不知这一路上,又有多少宗门飞舟覆海,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