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夫人点了她额头一下,“你爹爹说得对!净帮着外人说话,还振振有词的,今天把家训抄写一遍,不行,十遍。”
一听“家训”二字,钱思陌陡然恭敬起来,朝娘亲作揖道:“是。”
忽听得外头喋喋不休的叫痛之声,三个青年进来就跪下请安,“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领头青年咝咝叫痛,看得钱思陌忍着笑,面色红润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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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公看他们三个就骂道:“废物!让你们好好练武艺,就练成这个浑样?以后别练了,还是读书吧。”
老大钱惟光哭脸道:“爹,他的武功跟咱们练的压根不是一回事!对了,打了半天,他什么人啊?武功这么高?”
钱公也不解释,看着三个儿子被他打得不轻,嗤笑一声,“人家还没怎么出手呢!出去出去!别来烦我!”
老三钱惟勇张口就喊母亲,“娘,他谁啊?”
钱老夫人一瞪眼,“没听见父亲说话,出去!”
钱思陌却捂着嘴转过身去,对那云海郎君从此有说不清的女儿心事……
一路上,云海郎君只躺在大帆顶,对着冬日暖阳念着八个篆体,“陌上花开,思之不忘。”
想着那晚姑娘超绝的筝声,忆着那偶瞥的半张玉面,沉思中,手里却脱落了。
翩若惊鸿,瞬时接过玉梳篦,回帆又闭目养神去,养神不够,便又以笛寄情,一曲相思《凉州行》,千言万语一梦中……
现在,终于见着了御虚门主,他便问了些两家渊源,又将其中能说的向门主略略讲了些,可听得门主只是微笑,不做评价,这就上华山金刀大院,处理叛徒大事。
如果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话可以向一个人敞开胸怀,坦言相告的话,那御虚门主就是云海郎君第一想到的人,虽然他只比云海郎君大两岁。
就在适才门主掀帘子之时,那公主芙莞登时惊了一句,“哇!好俊的脸!多像我的德芳哥哥,可惜……”
”她在想着已经故去的皇兄赵德芳,可身边的等闲帮大小姐楚楚姑娘,却要进入马车里,众人赶忙拦着,“哎哎哎,不可不可。”
气得她对着马车抱怨着,“这里头谁啊?五哥,你出来!”
褚昭义哄着她说云海郎君有要事,不可近前,劝不过,楚楚就挥着剑跟着一众等闲弟子上山了。
那华山学究一声呼喊,“云海郎君呐!”数千江湖人士,齐齐称颂而去,大家还沉浸在刚才的对阵中。
芙莞也陷入了沉思,“江湖之大,果然遍地英豪!”
那樊老头大步赶过来,拱手就赞美道:“好一招千斤抛,等闲帮的千斤抛果然名不虚传,难道跟我交手的是等闲帮的五魁?哎呀,老夫虽然败了一手,可能与五魁论个两手也算没白来,敢问阁下是等闲帮五魁中的哪一位?”
流羽还在气着,“儿子猖狂放荡,老子不好好在家教训,跑到这华山来凑个闹,阁下又尊姓大名呢?”
说毕樊老头脸色一沉,自知理亏,便拱手赔个不是。流羽鄙夷地一笑,回首就指着芙莞,“不是向我道歉,向人家道歉。”
芙莞撅嘴气道:“不用了!管好自家儿子吧,小心上梁不正下梁歪!”说毕就跑到褚昭义跟前,“哇!你好厉害,谢谢你啊,你的武功真是出神入化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褚昭义一拱手,“姑娘客气!”
芙莞再要近前说话,就听得山下一声呼喊,彭练带着等闲帮上百队伍这才赶来,褚昭义这就去处理帮内事务。
看着楚楚姑娘拔剑四处挥着,流羽跟等闲帮的人紧跟不舍,可楚楚回身就剑指众人,“我自己上去,不用你们管我,走开啊!哼!”
张道长笑着朝彭大统领摇摇头,“曹帮主宠她可比亲闺女厉害多了。”
彭练却呵呵一笑,“帮主是有圣意啊,可老五却不一定能明白。”
张道长神思一蹙眉,笑道:“万事不可强求,随缘吧,大统领请。”
彭练也不客气,这就先上山,他心里只惦记着等闲帮的老四被那蔺少主不知处理得如何了。
芙莞又感叹着,“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啊?从前我以为俊才都在皇城里,现在看来,这草莽江湖中间,人杰竟是如此之多,那叫什么云海郎君的已然神采飞扬,可这车内的翩翩公子,更是金形玉质,此等人物,定非布衣家人,将我那三哥也比下去喽,可惜啊,我皇兄德芳要是在世,与此等人物相识一场,定是相见恨晚的吧……”
想到这里,芙莞便坚定了心中信念,“这次出来是绝对值得的,啊,江湖虽有危险,却真的不可思议……”
她在一旁兀自思量,大伞队也都护驾上山。
看着只有张道长一人,缩在崖边的玉生子这才爬上来,知道他不是三大豪门的人,玉生子才据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