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行...?”
“是我。”庄行握住了她的手掌,“我在这里,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芸苓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说道:“这样啊...我昏过去了啊...”
“对不起...我没有来...让你担心了...”
“要喝水吗?我去帮你接一碗水过来。”庄行问。
芸苓的手微微用力,把庄行抓紧了些:“不要走...陪我坐一会儿好吗?”
“你这不是普通的风寒,是被阴鬼缠身了。”庄行用衣袖帮芸苓擦了擦汗,“你们家里最近几月有死人吗?和你关系比较好的人,有没有因为意外而死的?”
“这不是我家,我住在二叔家里,二叔家..最近几月,没有死过人...”芸苓说。
“那你昨天夜里,有遇到什么怪事吗?”庄行牵着她的手。
芸苓看着庄行的脸,她抿抿嘴,沉默一阵后,看了一眼头发上绑着的发绳,犹犹豫豫,但最后还是开口道来:“昨天夜里...我看见爹爹了...”
“你的爹爹...他死了么?”庄行低声问。
芸苓强撑着坐了起来:“庄行,你知道虎妖的事情吗?”
“听村里人讲过。”
“我的爹爹,就是被那虎妖给吃掉的。”芸苓打了个寒颤。
她又回忆起那冰冷的一晚来,爹爹叫她躲在地窖里不要出来,和她约好,一定会回来接她。
“爹爹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你一定要躲好,只要不是爹爹喊你,无论你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跑出来,也不要出声。”
“那爹爹和我拉勾。”
“嗯,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稚嫩的童声和男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随后那扇木门紧紧闭上。
她虽然很害怕,但和爹爹拉了勾,她就不害怕了。
她躲在那个黑暗冰冷的地窖里,抱着头,紧闭双眼,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按照约定,没有出声,没有出去。
不是她自己出去的,是有一群人打开了地窖,把她抱了出来。
爹爹没有回来接她,她不能走的,可不管她怎么挣扎,那群人还是强行把她抱走了,他们用白色的纸条,把她和爹爹的家封了起来。
“这是大哥的孩子,出生时她娘就难产死了,如今大哥又...唉,毕竟是大哥的骨肉,总不能放着不管,就过户到我们家来吧。”
...
“你是说...你五年前就已经死了的爹爹,昨天夜里找你来了?”
“嗯...”
“可是...那已经整整过去了五年呀...”庄行眉头紧皱。
阴鬼绝无可能存在五年的,若无寄托,哪怕阴鬼昼伏夜出,过不了些时日,依然会消散于天地之间。
“他对你说了什么?”庄行又问。
“爹爹什么都没说...只是来看了看我...摸了摸我的头...”
庄行愈发迷惑了,这与一般的阴鬼特征,差距有些太大了。
但是忽然之间,白鼠又跳了出来,它跑到了床榻上,对着芸苓矜牙舞爪。
庄行又察觉到了异常之处,说起来,这白鼠怎么又知道芸苓身上出现了状况了呢?
这白鼠虽与庄行、芸苓交好,但始终是一小兽,它往日都是来去随缘,决不露外人之面。
今日却事出反常,硬要跟着庄行到村里来。
庄行看着它肚皮上那个愈发显眼的“王”字,一条条怪异之处,忽然在脑海中连成一条线。
“我好像...明白了...”
他恍惚明觉,这虽是阴鬼,却不是自然形成的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