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留什么钱?
他们换取盐引已久,早已赚得盆满钵满。
儿臣只是收取违法的盐引,并未干涉其他事务!”
朱见深叹了口气,他的声音变得柔和而深沉:“南方今年的粮食丰收,蒙上苍庇佑,并未出现大的灾情。
朕想从南方调粮以解边镇之困。
朕并非反对你收取盐引,只是方式需要改变。
你可曾想过,为何前几年你推行商税和下西洋等大事时,并未遇到如此大的阻力?”
朱佑极沉默了一会,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他确实感到这次收取盐引之事与以往有所不同,几万书生竟然大闹午门,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他不解地问:“儿臣不明白,这是何意?”
朱见深微微一笑,他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们在下一盘大棋,或许在他们眼中,我们已成为了棋子。
这次午门之事,不过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朕能猜到他们接下来会如何行动。
极儿你信不信?”
朱佑极有些不信,他摇头笑道:“父皇何时学会了算卦?
儿臣可不信您能猜到他们的心思!”
朱见深笑了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好,那朕就与你打个赌。
朕猜,来见朕的人中,必有内阁次辅刘健和兵部右侍郎刘大夏。
他们表面上是为孔圣府正名,要求正法锦衣卫指挥使万通。
但实际上,他们是想禁止收回盐引,恢复孔圣公府,并从孔圣旁系中寻找新的孔圣公!”
朱佑极闻言一愣,他惊讶地问:“咦,当年孔圣公府不是被灭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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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见深微微一笑,他的声音充满了神秘感:“这其中的缘由,朕也不甚了了。
或许有漏网之鱼,或许……”他没有说下去,留给朱佑极无尽的遐想。
朱佑极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起来,他追问道:“或者什么呀?父皇请明说。”
朱见深轻轻一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智慧:
“这就如同民间流传的未经开光的佛像一样,百姓并不在乎这佛像是否正宗。
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和需求。
孔圣公府虽然被灭族,但孔圣的影响力依然存在。
那些文官们利用这一点,希望能借此机会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只要他们能够获取,他们就会虔诚地顶礼膜拜,那东西只是一位精神寄托的象征。
新的孔圣公,他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不能失去这份信仰,这份心灵的寄托。
你是否思考过,为何众多的书生、文人墨客都愿意听从他们的教诲,心甘情愿地追随他们?
答案就是这份信仰,这份深入骨髓的虔诚!”
在日光的映衬下,父子俩的身影显得格外悠长。
朱佑极在这一刻似乎恍然大悟,看向他的父亲朱见深,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原来如此,父皇您的智慧如海,过去您都是在深藏不露,默默耕耘!”
朱见深笑着回应他的儿子,他的笑容中充满了对儿子的爱护与调侃:
“臭小子,那时候朕刚刚登基,朝政大权都还在母后和李贤等人手中。
若我不隐藏我的锐气,都不需要等到你爷爷的土木堡之变,我就会先走一步,去陪你爷爷了!”